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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 钱澄之
六龙空驻禁城傍，铁骑宫前射锦珰。
隆准奇姿人尽识，谁为纪信代君王？
现代文译文：
皇城四周空无一人，六龙停驻身旁。 禁城宫前铁骑冲出，万马奔腾射杀锦帽贵人。 隆准奇伟的姿态人人认识，却不知谁来代替纪信，拥护君王？
赏析：
本词是借古讽今之作，作者对明亡十分悲愤，但朝廷却苟安于安逸生活之中，表达了作者深深的忧虑。词的上片以“六龙”自比，借典故咏史，下片“代君王”歌颂古代忠义之士，暗示明臣们的苟安误国。语言凝重沉郁，感慨遥深。
开头两句：“六龙空驻禁城傍，铁骑宫前射锦珰。”“六龙”，用《孝经》“乾右转而辰星改其位，则从王居以左回；则从王所行而左回”意，写崇祯在李自成攻破北京后不久便自缢于煤山。“空驻”，表现了作者对故国的怀念与痛心。“铁骑宫前射锦珰”，写李自成军威的赫赫与气势汹汹。“射”字极传神，表现出铁骑的气贯长虹之势及入侵者的仓惶奔走之状。也表现了诗人欣喜若出的意外之喜。“隆准奇姿人尽识”二句续写李自成成功攻陷京城，仅数日而变生突变。“隆准”指的是高耸的鼻梁，“奇姿”是相貌出众之意。于是突起一支流贼部队假借这位美髯翁之旗号（此时正逢张献忠逃出潼关，转而攻略河北各县时，因染胡子尚短而没登帐），用戏剧中的插科打诨手法（“代君王”），把流贼头目丑态加以粉饰。“谁为纪信代君王”，含蓄地发出了对纪信的责问。纪信是刘邦帐下的一员大将，荥阳之战中冒充刘邦诳楚。作者在诗中发此一问，即是否定“代君王”之说，实质是寄兴托喻。感慨象纪信如此忠心义烈之人也沉溺于官僚的脂香粉气之中迷失本性或会忘身背大义；有些当时颇有声誉、官位显赫之人有可能并不阻止明亡，暗地勾结闯贼导致加速此“横顷”“豺狼”陷入国家毁灭之地，后悔也无及①。《定损河东释》（兰客壁砖砚）、《梦中日记家常食盒簿而纠妾众瓶城拜舍后杯菜无一盗尽可惜可为终身负也然寇终已如种赖为难资暴姓贼可尽杀吾妻妾子女》等诗作中也有类似的表达。这首诗所表达的是一种对明末统治者的抨击、警醒和对亡国的悲愤、失望之情。这种思想感情的表达曲折含蓄而又深沉悲壮。
这首诗用典贴切而意蕴深长；语言凝炼，节奏短促有力；通过对历史题材的创作表现了作者忧国忧民的思想和忠贞爱国的情怀。
①作者于1647年春逃难返乡至清兵破庄之前一直潜居僧寺并仿白居易“新乐府”创作组诗《三易篇》，抒发亡国之痛；诗中也有直抒胸臆之作如“使有良臣与猛将，那知有此百年恨。”（《梦》）“百年旧恨犹存未，一代新诗又可怜。”（《日记》）“今日凄凉入梦游。”（《题壁》）等。这些诗句表明他对明亡已无回天之力了。这首《鄞江怨词》就是他这种心情的反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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