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 钱澄之
端州有石色皆紫,端州紫石砚盈市。
入市买砚苦不佳,佳者旧坑今在水。
前者尚书来搜坑,发兵障溪涸溪底。
溪水玲珑赴岩深,此坑宛在深岩里。
泅人没水舟然灰,腰斧穿岩及坑止。
坑中扪石截如泥,精粗不辨谁者是。
回身攀舷向灰掷,石被风僵兼火炙。
琢出犹存火衲文,最佳乃是蕉叶白。
点石取名献尚书,泅人出水浑搜索。
即今尚书一门屠,壮士磨刀复谁惜!我闻此言自叹息,浪说鸲鹆眼能碧。
我有歙砚亦非真,笔锋扫秃何曾释。
只道端州砚易寻,那知满市屏风石! 归来洗砚还著书,此砚虽粗书盈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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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溪石砚歌
清代 钱澄之
端州有石色皆紫,端州紫石砚盈市。 入市买砚苦不佳,佳者旧坑今在水。 前者尚书来搜坑,发兵障溪涸溪底。 溪水玲珑赴岩深,此坑宛在深岩里。泅人没水舟然灰,腰斧穿岩及坑止。 坑中扪石截如泥,精粗不辨谁者是。回身攀舷向灰掷,石被风僵兼火炙。 琢出犹存火衲文,最佳乃是蕉叶白。砚虽粗,能献尚书,泅人出水浑搜索。 即今尚书一门屠,壮士磨刀复谁惜!
这首诗以砚为题,却并未着眼于砚的质地、雕工等实际内容,而是借此感叹世事变迁,借物言志。砚之于文人墨客,不只是一种文具,更是精神世界的寄托,一种风雅的象征。如今尚书一门的屠户,哪里还能理解砚中藏着的风雅和故事?这样的对比,使得诗歌的意蕴更为深长。
首段先描绘端州紫石砚在市场上的盛况。石色皆紫,砚盈市,看似繁荣的市场景象,实则也暗示了端石砚质量的参差不齐。然而即使在市场购买困难的情况下,“佳者旧坑今在水”仍是对好砚的渴求和期待。第二段叙述前尚书搜坑的情景,“障溪涸溪底”显其大手笔,但也从侧面说明好砚之难得。接下来的描述更进一步地描绘了搜坑的艰难,“泅人没水舟然灰”和“腰斧穿岩及坑止”的艰辛,也从侧面烘托出好砚的珍贵。
然而好景不长,“坑中扪石截如泥,精粗不辨谁者是。”摸到的石头像泥土一样,精粗难辨,让人无从下手。诗人在此借此表达了对世事无常、人情冷暖的无奈和感叹。于是诗人回身向灰掷去,“石被风僵兼火炙”,石头经过风化和火炙后仍保留着火衲文的痕迹,“最佳乃是蕉叶白”。这里诗人对砚的描述已经超越了砚本身的实用价值,而是一种精神寄托和风雅象征。
最后一段诗人借砚讽喻现实,“砚虽粗,能献尚书,泅人出水浑搜索”,如今尚书一门已沦为屠户,“壮士磨刀复谁惜”,满眼的屏风石却无人问津。诗人以砚喻人,表达了对世态炎凉、人情冷暖的深深叹息。结尾“归来洗砚还著书,此砚虽粗书盈尺。”诗人用一生都在追求真善美,虽然生活的困顿无法满足他对美的追求,但他的笔下仍然满含深情,砚虽粗,书却满。这是对人生理想的坚持和对生活的执着。
总体来看,《端溪石砚歌》是一首借物言志、感慨世事的诗歌。诗人通过对端溪石砚的描绘和感叹,表达了自己对人生理想的坚持和对生活的执着,同时也对世事无常、人情冷暖表达了深深的无奈和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