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郭应祥
转头又是清秋近。晚风淅淅凉犹嫩。多谢客携觞。空惭画饼章。
中亭明月可。未要亲灯火。十阅望舒圆。归期在眼前。
这首词的题目是“六月十三日,同官携具,以予被荐”,看来,郭应祥这年夏天在中都府任上受到了推荐,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值得纪念和庆祝的好事。从内容来看,这首词应是他众多得意之作的一篇,此作胜在音韵天成,气象阔大;流露出对命运与世情的深刻洞察,映照出现代人在职业变动中的复杂心情,非常耐读。接下来我们深入解读一下这首词,并体会其艺术表现之处。
一、“转头又是清秋近”作者在这之前已有暗示,到此点明时光流逝之速,不知不觉又一个秋天到了。秋天本容易引起悲秋情绪,但此处作者却用“清秋”意象表现出踌躇满志、踌躇满望的得意情绪。所谓“清秋”,也含有“青云”的意思。
二、写夜晚宴饮场面。“晚风淅淅凉犹嫩”这句话中的“晚风”当包括炎热已退之清风,此处却纯作为季节感受来表现。用“淅淅”形容“晚风”,使文字具有感情色彩。因风中有凉意,“凉”字与上句之“清”字照应更紧。一般在这种宴会上的都是有僚友亲戚陪伴,“多谢客携觞”,客气话,实即希望继续玩下去。“空惭画饼章”,劝酒时又说起作者受到荐举之事,下面顺势说出了自己的惭愧心情,意思是:因名不见重,连个举人都算不上,何况荐举的人?一“空”字带出愧悔之意。这么简单的几句话里曲折地反映出封建社会中小知识者的心理。《战国策。赵策二》里范雎见秦王之前的郑无寿一句“上得市井”。作者眼下遭际虽然远远不同,却同样牢骚不已,竟尔还得同没有生命的物器(觞杯)商商量归期办法有其一并非严监生那样的土豪劣绅同他委委蛇客套之词罢了。“未要亲灯火。十阅望舒圆。”进作题目表明词人在此后另有中州名士月下踏歌寻欢之事了。这些活跃着封建社会后期知识分子形象的典型有老有少,风流倜傥:而在此以夏季受推荐为开端则可视为一个暗示性的提示:这社会上小小角落里就隐藏着人才,就蕴含着历史变迁的线索和信息。
这首词虽是描写欢聚一堂的场面,但其中也隐含着作者和同官们的不得志与牢骚不平。欢聚一堂原是令人喜悦的,但词人却把它点染得极为平常:这不过是在无可奈何之中聊作解闷的权宜之计罢了。此作以浅近自然、不露痕迹的笔法将欢乐与牢骚统一于从容淡泊的笔调下,实为词林一绝唱。
现代译文如下:
转眼间又是清爽的秋天临近了。晚风徐徐地吹着带着凉意,时间虽然晚了却还不太强呢!多谢朋友带来了酒肴来大家享用;自己现在像个坐在前面而只顾低着头看人的学生一般惭愧而焦急。席间空谢朋友的盛情款待烛光宴饮也似乎缺乏真意。愿月常圆多用照明大地不离不弃地陪伴我们左右;不需要亲自去点燃灯火。十次经过望舒圆月之后我归乡的日期就会来到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