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王以宁
我自山中,渔樵冷族。一丘一壑平生熟。朅来江海寄余生,心兵语阱频奔北。
九里灵河,十分光烛。分辉借润须邻曲。柳家兄弟莫瞋人,狂奴小户元低促。
踏莎行·我自山中
我自山中,渔樵冷族。一丘一壑平生熟。朅来江海寄余生,心兵语阱频奔北。
九里灵河,十分光烛。分辉借润须邻曲。若能淡水相交心,江南江北随意足。
王以宁的词往往充满了林下风气与道家风范,其自序云:“余独爱谈林泉高逸之趣。”所以他的词总给人一种清新自然、淡泊名利的感觉。此词抒发了作者的人生观,作者寄语山林,表现了自己与世无争的江湖情趣,流露出作者归隐之心。
起首三句是自我描述:“我自山中,渔樵冷族,一丘一壑平生熟。”这里用渔樵指自己职业,用一丘一壑指隐居之地,用“冷族”指自己同乡里无联系的孤立无援的处境。接下来词人把笔锋一转:“朅来江海寄余生”。这一转折在全词中起关键作用。这一句把隐居生涯点得更明。而正因为僻居“江海”,便离开了自己“冷族”的“乡曲”,和自然环境明显地隔离了,故用“朅来”表达。自从来到江海这个特别的地方寻求我的归宿以后,虽然有着山水之美乐,但是,我的心仍然免不了时时受到外界的干扰。至此一句,写出了山水之美与世俗之情矛盾的心理。这笔锋又一转:“心兵语阱频奔北”。这两句很生动地写出山水的幽静与世俗的纷扰之争斗不息的心理状态。“心兵”是内心战乱不息之意。“语阱”是言谈中设阱陷人之意。“奔北”是因失败而狼狈北逃之意。
过片二句写自然景色之美:“九里灵河,十分光烛”。这里的“灵河”和“十分光烛”,指的是柳子山的景色十分美好。“灵泉怪石,华屿林薄”其中更有丰富的水文资源,千曲溪流则滴泉疏瀑,潺潺清幽。在这样的环境中,“须邻曲”来分享这些美好景色的乐趣。“分辉借润须邻曲”是说山美水美需要邻居来分享,须邻曲也即须亲近的人。这里流露出词人渴望能有人和自己志同道合、相伴相游的意思。所以结拍二句:“柳家兄弟莫瞋人,狂奴小户元低促。”意思说:有道的柳家兄弟不要埋怨我虚伪做作(古代读书人涉猎一般诗词书文谓之做文章或骂人不诚实的詈辞),我是出自小户人家,受社会挤压要马上站起来面对社会呢!但是我可以与道同游。“江南江北随意足”。由此词可以看到柳词一般言简意丰,浅斟低唱而能雅俗共赏、“意浮市井”(夏敬观《唐五代笔记小说》的话)。他诗词艺术所以获得不同一般的审美价值和社会功用的体现和赞扬!这就是清代文学家纪昀所作《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对王以宁词的评价:“其词自有一种雅俗共赏处。”
此词写得清丽明快,表现了王以宁积极向上的精神。他以高洁自励的人格美和崇尚自然的人生观与世俗审美情趣相悖,以超逸不俗的审美情趣来调整自己的心态,表现了士大夫文人的人生观和对世俗的反抗精神。这种精神在宋词中是不多见的。这阕词写得很自在而洒脱。它是在经过一番曲折的转折后,最后才以貌似超然物外、淡泊名利的态度作结的,内中蕴藏着不甘寂寞、不甘屈从世俗的抗争精神;写山水不忘怀世、隐居也难息浊念的心态表现得颇为深沉含蓄。这就是此词终始贯串的精神格调——高雅而不矫俗、孤零而不寒酸的飘逸洒脱的气度及清丽雅洁的艺术风格——值得特别推崇之处。因此,这阕词应作为具有高格审美取向的山水咏怀作品来加以鉴赏评价。
从内容到形式它都显得很别致:它的上片描述自己身处穷乡僻壤的寂寥生活,内心不免苦闷;下片则描绘山水时又流露出对世俗生活的向往;结拍却自我开解并宽解柳家兄弟(指柳子山的居民),甚至欲将他们从自己幽愤的旋涡中推出去。这种在矛盾中沉浮的心情用笔空灵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