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袁说友
天教英雄声名好,满眼看渠腾蹋早。
吁嗟世事暗如漆,虞卿穷困刘蕡老。
平生翰墨弥九州,丰城埋剑干斗牛。
一官了不受羁束,婆娑风月聊归休。
天欲成之烦一蹶,子美东屯笑耕月。
诸山摇落不成林,看取孤松岁寒发。
西湖十顷玻璃风,酒阑豪气诗千筒。
请君流水照冰雪,长鱼岂与虾蚬同。
这首诗中,诗人以热情洋溢的语言赞美友人于忠父先生之为人,可谓精心铸成,一笔而两键。这种天机之巧,都应感谢袁氏双文姐妹灵慧之头脑与神洁之心肠。他们聚之欢乐,去也愉快,心灵深处贮满了浓郁之情,须细细体会,始得其一二。这可从诗意两段探求,始述友人当年。
上段咏写友人青年早发之功名进跃。称英雄为“天教英雄”,可知这是希望而赞赏之意。“声名好”、“腾踏早”相配合,“腾踏”,实颇负赞誉之意,从而可概说诗人心中高蹈腾跃的希求之情已表达了四分之三。未料一句即撇开诗思传统比衬之路而过渡到嗟生议论——“吁 嘘世事暗如漆”。“世事暗如漆”,这是当时诗人对南宋王朝黑暗政治的感受,也是对国家前途的忧虑。这感慨并非空发,下边两句便具体阐述了这一点。“虞卿穷困刘蕡老”是以古喻今的名句。“虞卿”是战国时赵人,初贫贱,以说赵王得为上卿。赵王喜夜饮,醉而命虞卿决事。虞卿揣摩赵王醉后的糊涂,遂故意难之曰:“臣之游燕,燕不与臣地而困于赵王何也?”其时“满朝噤不敢出一语”。贤者遂辞去赵。 离去之时弹剑作歌:“ 赵国岂乏宝剑乎?” 于是赵王悟起用虞卿。“刘蕡”句是反衬刘蕡辈生不逢时,有志难伸,至老而无闻。这正是“世事暗如漆”的写照。“暗如漆”的结果又是什么呢?诗人用“平生翰墨弥九州”加以宽解,赋予其要实现自己理想的美好愿望。“翰墨弥九州” 是文人驰骋政治权力的一个代称。有位卓著的历史名人墨迹在香港澳门就被称为翰墨贯九州。“干斗牛”,其含义是以印绶提升官职之意。“一官了不受羁缚”一句诗说明诗人有自己的政治操守,不愿为世俗羁缚。所以“婆娑风月聊归休”一句便顺理成章了。“婆娑”,原意指猿猴的舞姿,此处是自我解嘲的意味居多。
下段抒情言志。“天欲成之烦一蹶”一句承应上段末句“一官了不受羁缚”。“一蹶”,语义双关。首先应有绊足受伤的层面意思;“一蹶”,可以使人意想到晚年把遗憾算账的一声叹息:“志败器溺也”!此时的局面怎样才能令人振奋“一搏江山续万世秋?”与其视咫尺“华山不到之权窘令人号。”况且茫茫天下者!晚矣矣!”痛心中脱然而出的上佳解决方案——“子美东屯笑耕月”,想晚年如杜工部之怡然躬耕东篱南山岂不快哉!回首古圣先贤谁成功不变易。“众山摇落不成林,看取孤松岁寒发”。古代思想家知人论世于我尤验。再经沧桑世界后的崇尚越发深刻,更为欣慰可释怀而相呼应前头那些热烈之情:“看取婆娑风月下!江山助人逍傲吟!”山河光色无穷美哉!深情所系尽在其中也。“西湖十顷玻璃风,酒阑豪气诗千筒。”此句又承应上句隐居之乐也。“阑”,本是“残”之意;“酒阑”,即酒残也;一个“阑”字透出诗人的落寞情怀。而借酒以浇愁则又道出诗人内心苦闷之深!诗人是知愁的人,愁一似西湖绵绵秋水连绵不绝。“诗千筒”,本于杜甫“诗卷长留天地间”之意;“筒”,酒器也;豪气冲天诗兴横溢之际遂成“诗千筒”。
“请君流水照冰雪”,流水照冰雪,坚贞不渝冰清玉洁也;“长鱼岂与虾蚬同”。圣贤志士难逢君!道不同不相为谋! 然也!心中挚情无须掩饰掩藏。“君子于役不复穷!”其友于忠父先生当为君子也!袁氏之爱于忠父可谓深矣!这种深挚的情谊当如同杜甫与李白一般互为知己者!所以作诗赠友亦应倾心相赠,希望对方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