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 陶安
雨添新水长苍芹,一片书声隔屋闻。
讲席青毡留傲兀,官仓红米代耕耘。
诸侯赏识璠玙器,学子争传锦绣文。
自是冷官难久住,出门有路踏青云。
原文“雨添新水长苍芹,一片书声隔屋闻。”一开篇就是一幅极富生机、静谧平和的美丽场景:久旱逢雨,细细长芹如诗如画。空气滋润怡人,四周宁静极了。与一切杂声沉寂形成鲜明的对照,如果静静细听,仍然依稀可以听见风吹草木落叶,它正谱出一曲等候者的乐章。“一片书声隔民屋,指的不是车喧马躁,而是最能代表文明传播者的读书声。此情此景使人心旷神怡,这恰是作者心境的写照。
“讲席青毡留傲兀,官仓红米代耕耘。”这两句进一步写作者的生活状态:讲席上娓娓道来,诲人不倦;官仓里红米代耕,尽职尽责。由此不难见出作者性情之坦然。
“诸侯赏识璠玙器,学子争传锦绣文。”此二句照应上文“书声”,足见志得意满之态。他感谢主人的赏识器重,于是作锦绣文章以回报知遇之恩。从“争”字处可以领略作者当年的文采风流和风采照人之慨。“锦绣”句关合杜诗“为人性癖耽佳句,语不惊人死不休”而翻新。这既有赞誉主人也寓自诩,中藏作者自己的心境,充满了性情、人格之赏。
尾联“自是冷官难久住,出门有路踏青云”是对全诗的总结,也是对陶安这位人物命运的交代。“冷官”指作者任上之职,此联语带双关,既叹自己命运不济又叹自己身不由己。然而出路何在?在行动!踏破青天,努力争取!
全诗情感丰富,从环境气氛到心境状写,再到生活状态铺叙中展开议论、感慨,诗味浓烈。行文纯熟自然、意到笔随。堪称妙笔佳作。
明人殷迈曾为陶安诗风所染而步陶安后尘走上仕途,《送丰叔良》一文没有提及殷迈的身世、背景及对陶安的仰慕,殷迈何以学陶安以文入仕。他这首诗正是其从政理想的生动体现。“讲席青毡留傲兀”,只此一语足以说明陶安自命不凡的气概和孤傲狷介的性格。他是如何厌倦尘世争斗以求超脱呢?他是如何希望施展抱负却无良机以求得发挥呢?一切尽在不言中了。明代的陶安正是一个抱负难展、欲走还休的人物形象,他绝非闲官而是一个充满抱负和希望的志士仁人。陶安的正直高洁令人肃然起敬;陶安的无奈让人扼腕叹息;陶安的才华横溢令人景仰;陶安的怀才不遇更令人同情。这首诗中殷迈把这一切都表现出来了。他也许意识到了陶安的不易,也许意识到了陶安命运的无奈和不幸;也许在陶安身上寄托了自己的某种理想;也许在陶安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而心有不甘;也许……
现代译文:细雨滋润着大地,新水长流芹菜青青,隔着屋能听见书声琅琅。讲席上我留恋不舍,官仓里我耕耘着红米。诸侯赏识我如璠玙般的人才,学子们纷纷争相传诵我的诗文。自此以后我这个冷清的官难再久住,走出这里我将踏上那前程似锦的路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