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 许继
梦觉清夜分,林塘响风雨。
虚怀怯病枕,展转心自语。
重阳适兹日,兴感眷时序。
柔道方汇征,嘉名固宜与。
嘹嘹冥鸿翔,摵摵凉叶委。
抚迹徒有悲,抽思谩无绪。
登高候明发,新寒薄衡宇。
黄花满山篱,采采怀俦侣。
诗名为《中夜闻风雨满林明旦即为重九情之所至》,看起来似于无可奈何之间情绪之作。如果题中所言之“病枕”,真只是那么单纯的因病失眠的话,即题目及文字所述之情调感觉。此种感触,其实人人皆有,且在重九到来之时,便极易触发对人生季节的感悟。所以,许继写下了这首诗。
诗的前四句:“梦觉清夜分,林塘响风雨。虚怀怯病枕,展转心自语。” 描述了诗人在风雨交加的夜晚醒来,躺在病床上辗转反侧的情景。“中夜闻风雨满林”,十分自然带出对明日重阳节的关注,虽病犹忘返于书案。而夜深风寒的气候变化与内心的苦闷悲情形成反衬。 “虚怀”与“展转”,是对矛盾的病态心理状态的白描。“展转”,谓心神不定;“虚怀”,胸怀素虚,不可确定,本喻因病态神态虚怯之意;同时也可作谦虚解。本句暗示一种如杜牧之忧吴蜀,“卧席忧时切”,以致如许浑所谓“前事深探独,他时泪满襟”。但究竟该有什么样的“前事”要如此低沉悲哀呢?随着下文可知:是战乱之祸、疫病之灾。总之,“忧国忧民,望治望和”始终盘旋于诗人的头脑之中。此诗中的意境带有明显的生活及历史的印痕。
中间四句:“重阳适兹日,兴感眷时序。柔道方汇征,嘉名固宜与。”是紧承前四句顺流而下的,由“中夜”到黎明,即按时间顺序对黎明前的思绪作进一步的抒写。“重阳”即重九,这一天是秋日的午节,又适逢时序交替的开端。历来重九之晨都有登高赋诗的传统。这里明确提到登高,是由前面的“忧”、“悲”引发出来的情思。中国古典诗词中常用“柔道”来喻指儒家倡导的为人处世之道。“柔道”二字,概括了我国传统的处世哲学和文化思想,可视为中国哲学的一部分。由这一文化观念生发开来并总贯古今者即是我国的民俗节日。但诗词中的重阳总是以时序交替之标志与积善修性之吉日相重合,从而使人们对人间和平恬静生活的企盼得到了验证,人们将所有积聚起来的力量对此时地释放出去。“嘉名固宜与”说明为这种企盼的释放付出艰辛努力者,总会得到人们公正的奖赏与殊高的评价。故这句赞美天地万物兴衰成败都有其“时序”之理。“嘹嘹冥鸿翔,摵摵凉叶委。”诗人用比兴的手法将“冥鸿”与“凉叶委”联系起来写,借以表达诗人对世事变迁的无奈与哀愁。“嘹嘹”,形容高飞之鸟于高空鸣叫时发出的悠长声;“摵摵”,形容叶子落下的声音。“抚迹徒有悲,抽思谩无绪。”这两句是说回顾过去的事情只能徒然悲伤;而抒发情感却找不到头绪。“抽思”,抒发情感;“抽”,有出、引出的意思;“绪”,头绪、端绪。“登高候明发”,紧承“抽思”。这句说:天已快亮了,还要去登高。“候明发”,等待天亮再出发。“新寒薄衡宇”,写出了诗人又病又冷、难以成眠的凄清寂寞的情景。“薄”,迫近、逼近的意思;“衡宇”,横木为门的简陋房屋;“新寒”,刚感到一丝寒意;“新”在这里指刚刚感到的意思。“黄花满山篱,采采怀俦侣。”此二句写诗人渴望像陶渊明那样借游赏菊花表达对隐居生活的向往之情。此诗所写的情感并非空穴来风,而是有感而发的。因为,古人对于一年四季的运行、自然界的风霜雨雪的更替与时序的变化规律有极密切的关系是非常重视的;同样地也十分重视人生命运的变化规律和人应如何顺应这些变化规律的问题;尤其在感遇不平时更易产生这种感悟;并且因此写出不少传世佳作。此诗写于明朝中期以后,“农本”思想渐趋衰落,“功利”思想开始盛行;再加上战乱频繁、疫病不断、政治腐败等现实问题严重地影响着人民的生活与社会的安定;又恰逢即将到来的重阳佳节和又值冷秋时节;所以诗人在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