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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 李白
木落识岁秋，瓶冰知天寒。
桂枝日已绿，拂雪凌云端。
弱龄接光景，矫翼攀鸿鸾。
投分三十载，荣枯同所欢。
长吁望青云，镊白坐相看。
秋颜入晓镜，壮发凋危冠。
穷与鲍生贾，饥从漂母餐。
时来极天人，道在岂吟叹。
乐毅方适赵，苏秦初说韩。
卷舒固在我，何事空摧残。
镊白
树叶飘落时，便知道秋天来了；瓶水结冰时，便晓得天气冷了。桂树枝头日日新绿，拂过积雪直上云霄。少年时也曾追逐光明，振翅欲与凤凰比高。与你相交三十载，荣华与落魄都一同经历。如今长叹仰望青云，相对而坐，拔除彼此的白发。秋日的容颜映在晨镜中，曾经浓密的黑发已稀疏难支冠冕。困顿时与鲍叔牙经商，饥饿时向漂母讨饭。时机来时自能通达天人，大道既在何必空自嗟叹。乐毅刚刚投奔赵国，苏秦初到韩国游说。舒展与卷曲本由我心，何必徒然自我摧残？
老友相对，镊除白发，这动作里藏着三十年的光阴。他忽然想起年轻时，总以为能攀上最高的桂枝，拂拭云端的积雪。如今桂枝仍在，积雪依旧，只是攀爬的手已布满皱纹。镜中那张脸，不知何时已被秋风吹皱了。
他们相对而坐，像两个修补渔网的老人。每一根白发都是漏网的鱼，必须小心地剔除。这动作缓慢而庄重，仿佛在进行某种仪式——对时光的祭祀。
"记得那年..."老友刚开口，他就笑了。三十年来，他们说了太多次"记得那年"。记忆像一本被翻烂的书，有些页码已经模糊不清。
窗外，一群少年追逐而过，笑声清脆。他们相视一笑，继续低头镊着白发。这动作如此熟练，仿佛已经练习了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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