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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张煌言
瓯水秋堪掬，频来五两轻。
岂知魏胜垒，欲化李陵城。
苦口吾同泽，甘心彼丧名。
张陈千古恨，谁更负今盟！
瓯行志慨三首
明 张煌言
其一
瓯水秋堪掬，频来五两轻。
岂知魏胜垒，欲化李陵城。
舟行无昼夜，飘风阻转征。
家乡频翘首，路渺看难行。
这是咏史之作。据诗中提及的人物可知诗人此时在漂泊浙东海域。“魏胜垒”、“李陵城”乃江浙要冲。这时宋幼淳弘英“浙江亭之役”，虽克复建康（今南京），然陈臣之基未易其指何地也。“瓯水”两句点出所在为浙南温州附近的瓯江之滨。此二句用事虽虚，然前人经营劳绩可见。从下两句看，这里正值涨潮。“岂知”两句说魏胜已败旧垒，欲化干戈为玉帛；然谁知反化作废垒。
其二
苦口吾同泽，甘心彼丧名。
张陈千古恨，谁更负今盟！
下篇前四句语意双关，一是对故国的赤诚挚的苦口尽诉，一是对宋幼淳弘英的劝慰与期望。“苦口”二句言自己一片苦心如临淮（淮南厉王刘长封地，后指为忠良遗民所在）之遗泽，而对方却负盟背约，甘心为叛贼张陈（张俊、陈俊卿）二人遗恨千古。“谁更”一辞含义深刻，作者在切齿痛斥中带有愤慨。清兵三次屠浙时，东林巨子黄宗羲曾经和包括张煌言在内的“海内豪杰”结寨钱塘江上，意图决海而战。当他成了进士之后才由吴六奇部降清；当时似曾有所辩论。“今盟”不知是指三国时的盟誓（晋刘琨、祖逖立誓雪耻复国）或指结寨钱塘之事，当后者时张尚在盟上作押。本篇后联指责与辩护似乎各半，当时这种情事颇有微词。“千帆”此篇载《四库全书·发海集》。《四库全书总目提要》谓“是集惟《闽海纪行》一卷尚可观外，皆集外诗文”。观此篇当即“集外诗文”。
其三
闽海风涛阔，孤臣泪不收。
山川几迁变，身世独悠悠！
飞鸟还知国有恨，斯人独向浙东流。
即今忍负同时责，何日吹箫九世游？
下篇头二句一为体认时局，一为慨叹自身；“国恨”一词贯通上下二篇始终；“浙东流”含奋起抗清之意；“忍负同时”乃一再申明之词，承上篇“谁更负今盟”而来。诗尾“九世游”用《山海经·海内北经》中“南海之外，黑水青丘之北，有（五）帝苍龙之佐乘九凤”，谓与故人在九泉相会。古人所谓“吹箫度越”，谓其事也。从全篇看来此篇应为其末笔，是抒发浩叹最着力的一篇。“忍负同时”再强调一次“不负今盟”，表明自己的立场；而于末句则极言失望与哀怨之深。此篇载《四库全书·发海集》。《四库全书总目提要》谓“煌言诗纵横排宕，往往不拘格律。”读此三首便可见其风格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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