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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谢翱
牢落长为客，残年独拥衾。
灯分寒夜火，雨过震馀阴。
捣药滋玄发，书符狷黑祲。
相看故乡泪，不敢效吴音。
除夜闻雷
宋 谢翱
落魄长为客，残年独拥衾。
灯分寒夜火，雨过震余音。
捣药调金鼎，书符肃黑祲。
相看此宵泪，独泣故乡心。
客居他乡漂泊无定，晚年寂寞独拥着被子。夜寒灯昏暗暗，寒夜将尽分到一点灯火，雨后隆隆余音，雷声荡过空中。炼药调鼎声中，新岁之雷声传来，我写灵符驱除恶鬼，却难驱心头愁云。故乡亲人相望泪眼，痛定思痛，只敢低声啜泣，不敢唱出吴地的歌音。
这是一首借“除夜闻雷”以抒发诗人思乡之情的好诗。诗的首联直接抒写题意，即景抒怀。“牢落长为客”，一个“长”字，将诗人长期飘泊流离的苦况形象地表现出来。“残年独拥衾”，又显示出年事已高，越老越感到凄苦。“独拥衾”不仅显示了诗人生活上的孤苦，同时也渗透着他对祖国山河破碎、自已身世飘零的悲哀。因此，次联接着由写自然景色进而写思乡之情。“灯分寒夜火”，即分到一点灯火，这是移用唐代诗人韩偓《除夜》诗“堪憎腊后见春初，灯分冷焰照阶除”的句意。“火”字承首联的“衾”字而来，显得有脉有钩。“雨过震馀阴”，雨停之后，回荡在空中的隆隆回声仿佛是隆隆的雷声。这两句写得形象生动，既写了自然景象，又烘托了诗人的心情。从“残年独拥衾”进而联想到寒夜孤灯长明，半夜听雷声惊醒异梦友伴自己孤枕难眠。一枕凄凉，泪珠难免不断落下来，实在让人悲苦不已。所以第三联就自然地从抒发客中寂寞转到对故乡的深深怀念。“捣药调金鼎”是指故乡亲友围坐一堂团圆欢乐、团圆时要捣制春药迎接长寿神仙唐玄宗圣诞到来之景和李白“山中夜笑和金鼎”、“暮宿疮流以朽椽”（《北山移文》）的中魂泉栖风仪峥嵘长丘送袭千雪做障桃夫人吹笙驾鹤之语。“书符肃黑祲”是指当时农村遭受旱灾，“野无吹角营”（陆游《关山月》）之景和“时邪玉女乱青荧”（杜甫《杜鹃行》）的妖气四溢、邪气横秋的动乱年代。“黑祲”指兵灾战火所造成的灾难场面。“宵泪”承上两联而来，“闻雷”而来。此泪有思乡之泪，有感时之泪，“故乡泪”与“客中泪”是相对而生的。这不断的泪使诗人想起自己久为世外闲客、飘零江海之上，有家难归、国难当头、老来多梦、孤枕难眠的凄凉身世和时局的动荡不安、民不聊生的苦难社会。一个“相看”字又将故乡人思乡念远的种种情态表现得淋漓尽致。诗的结句“独泣故乡心”，将全诗的感情推向高潮，直抒胸臆，感情真挚而强烈。这深夜泪下情景真是催人泪下、感人肺腑啊！
此诗虽以抒发乡思离愁为主调，但也透示了诗人对当时社会政治时局的看法。诗人用朴实无华的语言揭示了社会矛盾给人民带来的巨大灾难和痛苦。“书符肃黑祲”表面看来是描写神仙故事或自嘲之语；实质上它是对当时荒政误国、官吏贪赃枉法、军阀横行乡里造成人民饥寒交迫的黑暗时局的控诉。从这一事实中我们也可看出诗人憎恨现实生活和同情劳动人民的进步思想感情。此外诗的字里行间也洋溢着诗人对祖国山河的赞美和对故乡亲人的眷恋之情。这首诗的语言平易近人、明白如话而富于情韵；章法上层层深入、步步推进；而整首诗则融情于景、情景交融使人回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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