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 陈霆
疏枝冷干,向水边篱落,背人幽独。
凭仗东君能慰藉,特遣阳和先属。
比雪裁花,临池顾影,百卉皆羞缩。
一清相映,白驹人在空谷。
曾记腊雪晴时,瘦藤敝氅,行绕孤山麓。
月到横梢钟已静,时有禽翻霜竹。
饮散罗浮,信迟驿使,幽梦应难续。
小轩孤倚,七弦弹遍冰玉。
《酹江月·梅》赏析
疏枝冷干,向水边篱落,背人幽独。凭仗东君能慰藉,特遣阳和先属。比雪裁花,临池顾影,百卉皆羞缩。一清相映,白驹人在空谷。
梅花曾记得,腊雪晴时景色,瘦藤敝氅,行绕孤山麓。月到横梢钟已静,时有禽翻霜竹。梅花,也是驿使梅花,饮散罗浮,信迟使君驿使,幽梦应难续。孤轩窗下,七弦琴儿弹遍你冰清玉洁。
梅作为我国古代诗画中重要的题材,因其高洁、清雅的品性历来为文人雅士所喜爱。此词以梅自喻,借梅以抒发自己的孤高不群、冰清玉洁之操守。
上片写梅树之幽姿幽态,言其高洁。“疏枝冷干”四句,描绘出梅树之形态。“疏”字既言其枝之稀疏,又言其干之清瘦;“冷”字兼言其枝干之挺拔冷峻;“幽”字既写其神韵之幽远,又写其品格之幽独;“背人幽独”更直接点出梅之孤高气质。作者这样描写,可见其对梅是十分推崇的。接下去即转写梅花的报春作用。“凭仗东君”四句,由周邦彦《解语花》“年年负却花期”句化来。这里的“阳和”即春晖,“凭仗”二字化用杜甫“寄语东阳沽酒市,强宜扶病过残腊”句意。“特遣阳和先属”意谓春天到来,梅花特遣阳和之气先属予身上。这既是写景,也是抒情。接下去又写梅花之花色与花质。“比雪裁花”四句,以拟人手法写梅花之高洁素雅。“一清相映”四字承上启下,与上片“幽独”、“高洁”等词相呼应。“曾记腊雪晴时”两句是词人回忆当年在孤山边踏雪赏梅时情事。
下片写梦中之思及离别相思。起句写作者记得在腊月雪后赏梅晴旦之时情状;雪后初晴,阳光照射在晶莹剔透的冰雪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冰竹”、“晶壁”四字描摹出美丽鲜明的形象。这里是以周邦彦《六丑》起句“正黄昏时候送得谁来”意。“瘦藤敝氅”四句又写寻梦往事。“小轩窗 ,正梳妆”,借本诗中之句想象夫妻往事,伉俪之情形如昨日。继而笔致一宕,“孤倚画楼无那。信难准。”又是一转。人别后唯有数着未来人邮寄的书信才能够安慰思念之情而已。“阳关一曲”四句另出新意。此云:“梦难续”。是盼望与会而终不可得的怅惘。但结处笔意不尽空灵蕴藉 ,它留给读者的是“余音袅袅 ,不绝如缕”。
这首词不仅在艺术上有所创新,写法上多变化 ,而且语言雅丽精工 , 回环往复出新意,是陈霆词中佳作之一。陈霆在《渚山堂词话》中曾谈到:“予评梅溪词多有警句,但情调不甚高远。”这首词却有所不同。词中以梅自喻,借梅以抒发自己的孤高不群、冰清玉洁之操守,境界略与“零落成泥碾作尘 , 只有香如故”的梅花相近,因此境界高远,不作凄苦状,而别有一番风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