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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陈霆
记红芳退后,兰阶下、绿抽簪。
渐叶展鸾翎,花含凤嘴,影乱槐阴。
宜男自来入咏,早薰风、长养北堂深。
好是彩衣寿酒,一枝照映钗金。
中庭无奈雪霜侵。
风木忽哀吟。
叹光景无多,芳华易殒,冷泪盈襟。
伤心药栏西畔,但断机、残月尚如今。
总道春晖难答,年年寸草萌心。
在春天复苏的气息里,想起那年我们依依惜别,那时的她,花容如红芳般令人留恋,兰阶下,绿叶轻轻抽出。渐渐地,树叶如同双鸾舒展的翅膀,花儿含着轻盈的凤嘴,影影绰绰的槐阴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凌乱。那宜男草似的秀美身影早已传遍四邻,更有那薰风细雨,如甘霖般滋养着堂前深处。一枝萱草装点着她的华发,她身着彩衣,手举寿酒,满头金钗闪烁着喜庆的光芒。
然而如今,中庭的萱草却无奈地被雪霜侵蚀,风木传来令人哀伤的吟声。我叹息光阴如梭,繁华易逝,冷泪盈满衣襟。药栏西畔,她与谁断机杼?只留下月光依旧残缺如昔。时光匆匆如流水,岁岁春晖易谢,可那小草萌发的寸心年年依旧。
此词借萱草以表达对亡妻的深深怀念。全词抒发了词人对逝去的妻子的无尽悲情和感伤。“光阴”二句揭示出词人情深似海,痛彻心扉。“伤心”三句则表达了物是人非的无限怅惘和感伤之情。词人虽尽力以客观之景托出亡妻之“伤心”,但主观之情溢于言表,读来不禁潸然泪下。
这首词在情感表达上含蓄而曲折,层层推进。词人以春天荣衰的萱草、北堂前的薰风、彩衣寿酒等物象,营造出浓郁的悲情。在章法上,上片以萱草开篇,下片以萱草收尾,回环呼应,浑然一体。全词情景交融,意味深远,可称艺术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