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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石孝友
乱山叠叠水泠泠。南北短长亭。客路如天杳杳，归心能地宁宁。
春光荏苒花期，冷落酒伴飘零。鬓影黄边半白，烧痕黑处重青。
乱山叠叠，流水泠泠。
南北长亭短亭。
南北路漫漫，归心难定难宁。
春光渐行渐远，花期如梦如烟。
酒伴飘零，鬓影斑斑。
黄边半白，烧痕点点青青。
这是一首抒写旅途愁思的词。上片写山高水长，南北长亭交错，环境凄清，而“归心”却难以安定。“乱山叠叠”，远看去层峦叠嶂，一派茫然。走近细观，“水泠泠”，水流淙淙，自令人神清气爽。但是，一个“乱”字，却让人联想到行旅者翻山越岭，长途跋涉之苦况。一个“泠”字，则让人联想到归心拥堵、愁肠泠冷之酸楚。环境的凄清更反衬出人物心境的苦闷。“南北短长亭”，路途漫漫，“客路如天”，更显羁旅的孤独和漫长。“归心能地宁宁”，是一句很富有表现力的句子。“能地宁宁”，是指不能安定安定。说归心拥堵难定而又偏偏处在动荡不定之地，这是抒写词人内心的愁闷和烦躁。过片以精炼的笔墨描绘了暮春时节眼前所见的景色：“春光”二句是说春天渐渐地逝去，花期的短暂，再加上人事的零落，在词人看来，不过是一缕梦一般的往事，词人轻轻地摇桨划水，小船在河上漂游。“鬓影”二句写词人年老色衰之感叹。“黄边半白”，是指头发有一半已变白。“烧痕”即焦痕，古时人们烧纸钱以作纪念，于是在树木上留下一些焦痕。焦痕呈现出青绿色，故说是“重青”。词人年老而思乡情切，在头脑中泛起一些泛黄往事。这两句把人物的情感表现得十分真切。此词把叙事、抒情、写景有机地融合为一体。叙事、写景都与抒情紧密相关。诚如其妻赵李所作《忆秦娥·秋萧索》中的名句：“已销耗、无棱无角，尽寒轻。”无论是视觉还是感觉中都有一些或离或别的喟叹，蕴藏着很真挚的感情在发生作用，寓婉约而俏秀的情韵于景物之中，体现缠绵悱恻而又不失清丽的风格。此词还成功地运用了对比手法：南北长亭与朝朝短亭对比以见羁旅之遥远；春光与往事对比以见时序之更替；飘零的酒伴与自己对比以见仕途之坎坷；以及归心之难定与乱山长亭对比以显游宦之无定；而每一组对比中又都烘托出主人公忧郁苦闷的心境。这富有艺术个性的笔墨是经作者反复锤炼而成的。这也正是这首词之所以生动感人、历久不衰的原因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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