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 王恭
筹峰迢递出高林,苔径苍苍洞穴阴。
独树断云孤鸟下,乱山残日一蝉吟。
双溪鹿过泉应碧,丈室僧归月又深。
几度欲携招隐兴,绿萝花处息尘心。
筹岩古木深处幽,石径苍苔一径通。
断云独树风初起,残日山蝉夏正浓。
双溪鹿过澄泉水,明月僧归丈室空。
夏初屡拟携闲兴,招隐山中任转蓬。
这是王恭筹岩游览后创作的一首诗。这是一首抒写幽静简远心境的诗。他一尘不染地表现自己的“闲兴”意象中,“思接千载”,面对夏初筹岩苍松掩映中的巍巍山峦、涧瀑飞流,又有两溪泉水的清澈明静,衬托他诗意的悠悠闲适的心境,显示其脱俗的高洁的情操。这情这境是古的、正面的高层次的开掘与展现,它能以丰富的想像引发读者的情感共鸣,进入超尘拔俗的艺术审美世界。王恭通过古代山水画家诗人的画笔词章,构造出一个简远清幽、澄明高古的意境,表现出他的审美理想与追求。
王恭自幼好学,十岁能诗,“才情秀发,下笔有奇气”(《明史·文苑传》)。从现存的《题弟侄居舍壁》、《秋夜宿妙上人房》等诗看,他的少年诗作并不俗艳轻薄,也不一酬山水之景了事。王恭出仕后不慕荣利,性爱林泉,“少为诗名高远,性爱林壑”(《四友斋丛说》),因此结纳名流,与陶仲文、李贤等交往甚密。他曾筑室城中,池馆山林间,“吟咏其间,怡情忘忧”(《明史·王恭传》)。这首诗题为“夏初筹岩”,但诗中并无一个“夏”字,却句句写夏。首联扣题,写筹岩的高峻林木和深邃洞穴。“迢递出高林”,写出筹岩耸入云天的高峻超拔之势;“高林”以一“夏”字相绾合,且暗指其隐居之所。而其山路崎岖、苔藓斑驳,更衬托出山景的高远幽深。“阴”字又隐隐显露出深邃的洞穴之境。此句的疏宕有致、意蕴空灵与“出高林”的“迢递”二字相表里,给人一种清新峭拔之感。颔联、颈联四句集中写筹岩之静。“独树”、“断云”、“孤鸟”、“残日”、“一蝉”、“鹿过”、“僧归”,都是以动写静的反衬之笔,显示山中的空寂。颈联对仗工稳,“碧”与“深”相对,从色从形从触从味写泉与月,写出鹿饮之水色碧月深之静谧幽美之境。尾联写诗人欲携友人屡访筹岩而不得的闲情逸兴,同时以“招隐”暗示自己闲居林泉的愿望。“屡拟”、“任转蓬”的随意性又表现了诗人超然尘世的隐逸情趣。全诗写得清幽玄远、闲雅脱俗,颇具飘逸之感。这首诗的艺术特色之一是融情于景。“独树”、“断云”、“孤鸟”、“残日”、“一蝉”、“鹿过”、“僧归”等字眼中都蕴含着诗人的情感。他从疏宕有致、空灵超拔的山景中体现出自己高蹈尘外的闲适恬淡的心境。另外,这首诗善用反衬。如以“断云”、“孤鸟”反衬筹岩的幽深静谧;以双溪鹿过泉深反衬双溪水清的澄澈;以众多山峰的反衬“一蝉吟”;颈联上下句中表面的对仗实则是暗中绾合;都是全诗艺术上浓彩重抹的精彩之笔。“远势清淡而深厚”(胡应麟《诗薮》)。作者那些纷乱的思绪、复杂的情感往往是在对景咏物时得到排遣而暂时忘却的。这首诗所描绘的景象越是空灵淡远、清新幽美,就越能表现作者情感的复杂丰富。此诗的另一特色是语言凝炼优美。作者在用字、炼句方面颇多讲究。如“断”字、“孤”字等字眼都摄取了景物的精髓;颈联虽是描写对仗工稳却能绾合紧密;通篇皆不粘不脱而又有较大的起伏跌宕;诗语似若漫不经心却又都着意锤炼加工。总之这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