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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 李白
谢公之彭蠡，因此游松门。
余方窥石镜，兼得穷江源。
将欲继风雅，岂徒清心魂。
前赏逾所见，后来道空存。
况属临泛美，而无洲渚喧。
漾水向东去，漳流直南奔。
空濛三川夕，回合千里昏。
青桂隐遥月，绿枫鸣愁猿。
水碧或可采，金精秘莫论。
吾将学仙去，冀与琴高言。
石镜前
谢公来过彭蠡，我便循着他的足迹游松门。我正对着石镜端详，又顺道探访了江水的源头。原想效仿古人风雅，岂料不止涤荡了心神。前人赏过的景致，如今看来更胜一筹；后来者道听途说，终究是空留传闻。何况此时泛舟水上，美景当前，偏又无沙洲喧嚣。漾水向东流去，漳水径直南奔。暮色中三条江水空蒙一片，交汇处千里昏黄。青翠的桂树间隐约着远月，碧绿的枫林里哀猿啼鸣。水中的碧玉或许可采，金精的奥秘却不可说。我决意学仙去了，盼能与琴高那样的仙人一叙。
石镜照人，照出两个影子：一个是谢灵运的，一个是我的。谢公游此时，想必也如我这般站在石镜前，看江水奔流，听猿声哀鸣。只是他看的是晋时的水，我听的是唐时的猿。
江水奔流不息，石镜却始终在那里。谢公走了，我来了；我走后，还会有谁来？后来者站在石镜前，看到的又是谁的影子？风雅之事，代代相传，却终究是各看各的景，各听各的猿。
学仙之说，不过是看透这层道理后的遁词。与其在石镜前伤怀古今，不如去做个仙人，与琴高对坐，谈些与人间无关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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