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吴可
学诗浑似学参禅,自古圆成有几联。
春草池塘一句子,惊天动地至今传。
《学诗》诗为一位醉心诗学者的自我鼓吹与心理抒怀。当然他由此感受到无限美的诗意,但要真正进入诗的天地,还须有禅的参悟。他以禅家的参禅来比喻学诗的甘苦,指出自古以来,诗坛上能成大气候者,无不是经过艰苦磨炼,最后才获得成功。这正是“从来功夫是有缘,几人于此彻心坚”。他从学诗的甘苦中悟出一条规律,即成功的诗作,往往是经过苦思冥想才得来的。因此他提倡“池塘春草”式初学者的苦吟精神。
“池塘春草”句是诗人的得意之笔。他用唐代贾岛的“二句三年得,一吟双泪流”(《题诗后》)来表达自己的创作体验,说明他的“学诗”论并非泛泛而发,而是有感而发的。这个比喻十分生动贴切,使抽象的学诗经验具体化了。作者又以这一句诗惊天动地,传之至今,来印证自己的观点,足见其影响之深远。
诗人用浅显易懂的语言表达了这样一个道理:学写诗要经过艰苦的磨炼,悟出规律才能成功;同时要重视量的积累,要有初学者的苦吟精神;写好诗要有惊人之语,引人注目。但诗歌毕竟是文学中的精品,只有少数人才能将它达到完美无瑕的境地,诗歌不能只看个别精品“惊天动地”的成功案例,而不看苦吟式的背后一大批无名的默默耕耘者的贡献和苦心孤诣的精神。从这个意义上来理解诗人在组诗中对几类诗人分析很符合全宋诗创作中的某些实情。“万般滋味独自知”。不论是致力于独创的人,还是寻章摘句、品味前人的人都在这个集子里找到可赏可叹、可圈可点的地方。当然他也具有讽刺和自我解嘲的意味在内,主要是强调自学成材的精神和对一切成就沾沾自喜者的警示。“晴空一鹤排云上”,当大家都忙着作践自己和成功的人之时能想着在前人的“废纸堆”里寻章摘句的人也许会成为未来的大诗人吧!
“春草池塘一句子”乃“学诗浑似学参禅”一句的深化和具体化。“一句子”是诗词创作中的一个术语,即形成诗意或意境的词句。作者认为好的诗词应该有一个精警而出色的“一句子”,使之成为全篇的“关目”,即关键所在。“一句子”是全诗精华,是诗人苦吟精神之所在。它既可表现诗人独特风格和完整的意境,又可统帅全篇并成为全诗的灵魂。作者提倡苦吟精神,主张在日常生活中处处留心,善于捕捉形象,即善于在生活中发现“一句子”。并认为作诗要像捕鱼捞虾一样去努力,“采得百花终成蜜”。这样的诗句不仅表现了作者的创作体验和心得体会,同时也为当时处在困境中的读者提供了一条学习诗歌、走成才之路的途径。因此,我们应当把这组《学诗》看作是宋代学习诗歌的指南和座右铭。
最后需要说明的是,《学诗》是组五言绝句并非仅仅探讨作诗技巧之作。它是一组富有哲理意味的诗歌精品。在宋人中吴可算是比较早地自觉地运用哲理入诗的人之一。他以参禅式的体悟来写诗,将一些抽象的人生哲理通过浅显易懂的诗句传达出来。这组《学诗》就是他这种创作理念的产物之一。虽然这些诗句在当时并未引起人们的注意和重视,但它们却成为我们理解吴可诗歌创作的重要依据和宝贵遗产。因此这组《学诗》历来被视为吴可的代表作而受到人们的珍视和赞赏。
至于“惊天动地”之语虽为作者自谦之词但并非毫无根据之语也。他的另一首五言绝句:“红芳一过客,绿刺密藏衣。赠远无他意,但愿相轻违”(《谢僧寄茶》)不仅对仗工整、语意新奇而且也有惊天动地之妙也。这首《谢僧寄茶》可能是他为表达对僧人寄赠茶叶感激之情而作的一首自谦之词。他通过拟人手法将茶花、茶芽写得如此灵性十足、惹人喜爱这正是作者自己形象的写照也。从另一角度来说这也正是作者自谦之词的最好注脚也未可知也!
现代文译文:
学作诗如同参禅一样需要领悟其中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