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张镃
伯牙善鼓琴,知音一子期。
已得慰生平,绝弦勿复悲。
深沉扬执戟,玄文准伏羲。
各年未原赏,岂欲求当时。
古风中作此篇,诗眼原为琴。
古琴曲今安在,知音人弹两相得。
商声寥寥七条弦,清浊和弦声抑塞。
昔时伯牙善鼓琴,天地为虚一音息。
万籁不作无人听,一夫来听应叹息。
当其两根君与予,峥嵘恰合不容息。
世人谁肯父母前,道逢指谪便不识。
高山流水非古意,吾师乐道人自适。
吾师此曲有深意,为君三叹重三忆。
忆昔先朝奉大夫,与公兄弟同趋趋。
清谈微云共此趣,高咏落霞亦同初。
当时一奏此中曲,满座词流皆起立。
公等功名亦已成,我辈飘零可嗟惜。
君不见,当年汉殿识商声,一曲高歌一断肠。
我今七十君九十,更怜诸孙亦衰白。
安得如君百世名,重照此曲无人听。
此诗以琴为题,却并不正面写琴,而是通过琴来写人、论古,兴象高远,极富哲思。古代文人与琴有着不解之缘,“闲云涧树孤僧去,未许世人到木桥”(玉树云)作惟往往将自己操心做圣人的志愿倾注到琴瑟之间去了,自有其不言之教的美感效应。至于琴曲作者张镃本人的境遇与思想倾向,诗中也有涉及,“高山流水非古意”说明他可能是一位不满现实的高人隐士;“重照此曲无人听”又似在说人生知音难求。总的来说这首诗虽然涉及琴棋书画,但却通篇不涉实物之实;或者换言之:这首诗运用丰富的象征意义,构成它独特的形式美;它是虚的、灵的、活的和艺术的组合体;全诗“文而不晦”,旨意显明但韵味无穷,可以说是五律的绝作。“道人乐道”,唯以“慰生平”自慰;“一夫来听”应也还包含着知音难求的意思;也透露出作者晚年的凄凉处境;因此读者领略其中的韵味、余香时也不要忘了诗人的复杂情感和人生经历。“谁能静听此中意”,未必是“道人”自问自答吧?此诗堪称五律的绝作。现代译文如下:
伯牙擅长弹琴,钟子期是他的知音人。他弹琴时已经得到了慰藉平生的乐趣,就不必再弹琴了。(知音相遇,无需再弹)那深沉的声音就像有人执戟立于玄冥之处,如伏羲般的乐章指引着人类文明的方向。(把“深沉扬执戟”想象为钟子期执戟立于伯牙之后,体现他辅助伯牙音乐创作的意象)然而这种千古流传的美好境界难道仅仅只为了“各自年未原赏”吗?显然诗人有“长歌破浪”之志向!最后两句抒发诗人晚年的悲凉情怀和对子孙衰落的哀叹! 如此高深的意境和对人生、命运的思考让人不得不为之赞叹!这大概就是诗人对人生的一种哲学式的解读吧!此诗既有古代文人的雅致情怀又有对人生的深刻思考!可谓雅致而不晦涩!韵味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