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高观国
炉烟浥浥。花露蒸沈液。不用宝钗翻炷,闲窗下、袅轻碧。
醉拍。罗袖惜。春风偷染得。占取风流声价,韩郎是、旧相识。
原词的上片通过对室内环境和自己的妆扮作比较简省的描述,即以暗示主人公是一位为生活所迫常要风尘仆仆到处奔波的人。清晨或黄昏之后,只有在烧香之时才得有一刻的悠闲。“炉烟浥浥”,既“烟”的细小之状,也有一种绵远飘忽的感觉;“花露蒸沈(沉香)液”,即花露蒸熏香料。在这样环境里,女子不急于梳妆,而愿意慢慢地将沉香再熏一遍,细细品味那袅袅轻烟带来的舒适。这里透露出她身份的微妙暗示:她是一位为生活所迫常要风尘仆仆到处奔波的人。
下片写她与韩郎的一“醉”一“拍”。“醉拍”什么?正是那一“轻”罗袖。“罗袖”亦可称作“玉筯”(因用脂粉等涂抹而成)常用于古诗词之承中写歌舞女之纤细的手,“折旋拜起(腰),妖冶若此”。一拍之下“春风偷染得”,原来韩郎也是一位风流子弟。原来他早已成了她的“旧相识”。如此一来,她的寂寞与期待也得到了暂时的慰藉。然而,“恨与韩郎不同调”,两人地位悬隔,又加人各有志,再也不能回到旧相识的欢乐之中了。
词中借用了唐韩愈风流典故,点化前人诗意,却又有所创新。“沈液”一辞属自创新词,用以描绘熏香时沉香的特殊形象。这种新形象的确立,不仅在于对“熏香”等生活细节的摄入,而且更在于将主人公身份也统一了起来。真是一篇宋词新篇章!在两阕慢词的结构上也有新的因素,值得肯定。李清照论《雨霖铃》之言可移用于此:“……张崇不复省其前阙累黍,然不可为晓音大篇。周氏父子取于灵运田水谢二辞以为绝妙清畅极有绵渺深意。果如所论,慢词始盛于唐末五代。”这说明写慢词与生活的关系:能更真切地写生活的细部,那也是向现实主义风格的必由之路。至于有人评说:“芳姿艳质总难留,回首烟云横远流。三弄梅花空烂漫,山头随月笛声秋。”似乎高观国之词又只能给人以艳科小令之感了。这似乎也有偏颇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