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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 李白
楚水清若空，遥将碧海通。
人分千里外，兴在一杯中。
谷鸟吟晴日，江猿啸晚风。
平生不下泪，于此泣无穷。
楚水别
楚水清得像是要消失，远远地通向碧海。人将分隔千里之外，兴致却都寄托在这一杯酒中。山谷里的鸟在晴日里吟唱，江边的猿猴在晚风中长啸。我这一生很少落泪，此刻却止不住地哭泣。
这水太清了，清得让人害怕。我疑心它随时会流干，露出河床上的石头来。宋之悌坐在我对面，端着酒杯，眼睛望着远处。我们都不说话，因为知道说什么都是徒劳。
酒喝到第三杯时，太阳已经偏西。岸边的柳树影子斜斜地投在水面上，被水流扯得支离破碎。宋之悌忽然说："此去经年。"我接不下去，只是又给他斟满了酒。
谷中的鸟叫得欢快，它们不知道离别为何物。江风起来时，猿猴的啸声忽远忽近，像在嘲笑我们这些多愁善感的人。我向来以为自己足够坚强，眼泪是弱者的标志。但此刻，它们不受控制地涌出来，怎么擦也擦不干。
宋之悌的船要开了。我们最后碰了一次杯，酒洒了一半在衣袖上。他转身登船时，我看见他的肩膀在微微发抖。船渐渐远去，变成一个小黑点，最后消失在碧水与青天的交界处。
我站在岸边，手里还攥着那个空酒杯。楚水依旧清澈见底，映出我满脸的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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