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释祖钦
坐教直,猛著力。提个狗子佛性无,万缘俱屏息。似银山,如铁壁。蓦然一拶粉碎,天地空,人境忘,寤寐如,死生一。万别千差尽空寂。
赏析:
“坐教直立,猛烈著力”,其实际上也是在盘腿坐的时候调身的锻炼功夫。“提个狗子,佛性无,”作者站在主观唯心主义的位置,他执其禅定的主观境界即是宇宙,众生的客观世界存在。——空却寻找性、提。“万缘并气息”,“万缘俱屏息”这是对前文的延续和发挥。不但在生理上调节,也在心理上自我调节。一个“提”字是着力,从平常状态进入超凡境界的功夫,非一番苦功。这种超凡入圣的功夫不从攀缘外来,不从寂灭内心,只是“蓦然一拶,粉碎无余”,这才是大自在的境界。
“蓦然一拶,粉碎无余”是作者在禅定中忽然的体验,忽然的悟境。这个“蓦然一拶”是作者在静定中,忽然一念的拶到,不是平常意识心所能体会到的。这个“粉碎无余”不是指前面所提的狗子佛性,也不是指万缘并气息、万缘俱屏息。因为这些都只是阶梯,“蓦然一拶”才是所悟的内容。“蓦然一拶”不是从思维中来,也不是从语言文字中来。所以“蓦然一拶”才是超越思维、语言的境界。作者以禅师的身份以文字表达他的参悟工夫和他的境界所得。“瓦解冰消,觅心竟失;捕兔临渊,把手捉空。谓有纤豪东物言语以缀满其间”,连一根发丝在之间的地方也被写出!看起来并没有多大的妙悟可以写在文字之间。“真理不用拣好的来表达,好的自自然然就是真理的表达。”这个“蓦然一拶”正是作者主观禅定中的真实体验。
“天地空,人境忘,”在禅定中忽然间开悟,天地与我一体了,我与万物一如了。这是对主观唯心主义禅悟境界的表达和抒写。有了这种天人合一、物我一如的境界时,从睡眠的烦恼境到清醒的状况:“死生一如,”睡梦中到了涅磐世界了。“宇宙打成了一片混沌”,不分有限和无限。空则有无穷多的可能性、不可限量性,只有能寂才能照无所及的真理,其诗所描述的是一位彻悟了主客体及内外二我(身心)的一片空灵的世界观的诗人。这里是没有文字可说出来的、说不出来的。“空观者无所障碍而无有涯际;迷观者则为能障碍与所障碍之迷障矣。”虽然是无言语能表达,“言辞道断”,但是,它又不是什么都没有。这种“空观”境界,这种妙悟之光,“一切贤圣皆以无为法而有差别”,一切贤圣都在这种境界中觉悟而有所作为。这就是佛家所说的:“真空生妙有”。
现代译文:
静坐中我感受到了自然的力量,我更加努力地锤炼自己。我提起那只小狗,试图去发现它的佛性,消除所有的杂念和欲望。这就像一座银山一样坚硬无比,就像一堵铁壁一样不可逾越。突然间我打开了心中的枷锁,所有的障碍都化为乌有。天地之间一片空旷,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无论是清醒还是睡梦中,我都处于这样的状态。生与死在这个空灵的状态中合而为一,所有的人与事物也都失去了区别。各种各样的思绪全都化为宁静之中。在这个神奇的过程中,我开始觉悟到了无限的奥秘。这是坐中练得的巨大力量在加持我、促使我去往更好的自己和未来之路的力量和生命冲动的过程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