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 丘为
日日湖水上,好登湖上楼。
终年不向郭,过午始梳头。
尝自爱杯酒,得无相献酬。
小僮能脍鲤,少妾事莲舟。
每有南浦信,仍期后月游。
方春转摇荡,孤兴时淹留。
骢马真傲吏,翛然无所求。
晨趋玉阶下,心许沧江流。
少别如昨日,何言经数秋。
应知方外事,独往非悠悠。
《湖中寄王侍御》赏析
这首诗以一位诗人所写的七律为代表,对唐代的诗情,略具痕迹,可以说即诗人心中颇有点暮色四合,风景不殊的感觉,所感到人生的怅失与寂寞。作者的心境和当时的士人一般,每有孤负光阴、及时行乐的情绪。所以一联云:“日日湖水上,好登湖上楼。终年不向郭,过午始梳头。”每天面对着湖水,固然是好,然而更有湖楼可以登临,可以眺望,可以消磨这无聊的时光。然而登楼而要等到午后,更觉得时间悠长。这种心境,是当时一般诗人的通感。
三四联云:“尝自爱杯酒,得无相献酬。小僮能脍鲤,少妾事莲舟。”这里对酒与莲舟有所描写,言谈之间含有各自的不足与失望,其实已经是没趣的很。“尝自爱杯酒”所以等到酒熟以后反觉得对于他们赠送莲舟是已接受了;“得无相献酬”这两句当然不是对于朋友的诘问的答复。更回到当日游湖舟上的情境。那是兴致洋洋的事。大家边斟酒边谈笑边泛舟边联句,不知东方之既白。所以这里又说:“每有南浦信,仍期后月游。”由泛舟而计划到后月的游宴了。从“每有”两字看,可见这是当时经常的行动。从“后月”两字看,也可以知道这是“眼前月”。在未游之前,是先有了游湖的打算的。到了后月就要“得无相献酬”“何以消白昼?”句意为对付一天不眨眼白昼无聊寂寞。况且成为柳溪六月的久别成盟誓的事件的话之后日边际最后接近:“方春摇荡情方炽.孤兴漂泊何处淹。”因为是天天皆在想起而在憧憬之中所致的样子。 古以辔骝杂色马为浪蹄马或浪藉马(见《汉书·西域传》),后世称为傲吏或高马或狷介之马;或谓马上傲视公卿的人为傲吏(见《世说新语》)。所以诗的结处说:“骢马真傲吏。”然而诗人并不真傲而是觉得:
“晨趋玉阶下,心许沧江流。”早晨骑着浪藉马趋步下玉阶而去,心事浩茫,许身于沧江之滨。这是他当时心境的写照。“心许”两字用得极妙。“许”是敬词,以自己的心事相许诺。“心许”到下玉阶相匹的地步是表示当时他的情绪已至绝顶。“沧江”是他要遨游之处。“沧江之滨”也就是他当初“终年不向郭,过午始梳头”的那种高卧无事旷野的地方。“心许”两字最得悠然意远之致。一转不如己意去的牢骚抑郁的情调而以静适的逍遥解慰它自己;真所谓一箭双雕手了。自此后就无复相见的意思含蓄于句中。在古词来说这就叫作结处留遗憾异代愁的意思了。 最后第二联和第四联则作述怀之笔了。 于是将那有此遗憾之事发为见月便相思、终期一践约之念;因此引起同游者多少的情思、将来的情况又当如何?这一连串的未定情事似乎萦绕在他的胸怀中。“少别如昨日,何言经数秋”,意谓“后月”重见耳!哪里知道经数秋后会如何呢?至于他的得无相献酬及小僮脍鲤等事又成为惘惘情事了。 这就是此诗内容的大概。 但诗人此诗妙处并不在篇幅之长或字句之新奇或在辞意转折处那种一带而过而又极其自然的韵致。而在于他能把自己内心萦回抑扬的情绪完全表露出来,使得通篇俱有一种“真情”流贯其间。他所取的境多是极平常近物;对偶极工整而意多流转自如,声调纡徐而极其自然和谐这就是所谓的风会所关、人以群动、物以类聚的意思了。 也可以说是炉烟才袅袅诗情已悠悠的妙处了。 虽然他所表露出来的情是茫昧空虚而不尽健康的但它颇能代表一种闲适恬适的情调及作风也是有其特独的地方的。至于由过去一切已成为记忆的事件之中表现出来一种旧愁如梦感情细切却又不是第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