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赵佶
紫阙苕荛,绀宇邃深,望极绛河清浅。霜月流天,锁穹隆光满。水精宫、金锁龙盘,玳瑁帘、玉钩云卷。动深思,秋籁萧萧,比人世、倍清燕。
瑶阶回。玉签鸣,渐秘省引水,辘轳声转。鸡人唱晓,促铜壶银箭。拂晨光、宫柳烟微,荡瑞色、御炉香散。从宸游,前后争趋,向金銮殿。
宋 赵佶 《题庆元罗氏贤翼堂》曰:“乾坤一夜好深筹,露出昭回初旭。涓涓四壁池,山裂龟文漾潋,韵彼淙琮泻漏,快既西倾隐嶙峋嶔嶙峋。清可咽,一掬乾坤,洗胸中有无,涤耳中闻。”
这首《聒龙谣》词,就是他“深筹”时的“留念”之作。词中通过华丽的词藻描写了宋徽宗赵佶在汴京的一处建筑——秘省(即翰林学士院)中赏月盛会的情形,着重突出盛世明时的华贵生活情趣,虚多实少,一片锦绣堆砌的气象。这与宋徽宗重视楼台冥思苦想的心态、悲寂意识正好形成一个明显的对照。这是体现了从至侈主义到崇虚主义的“享乐年代”。全词精工华美而辞章华丽之极。上片描摹了一幅形象生动的“中秋望月图”,盛饰华丽。“紫阙”六句为月夜概写。作者走进华丽精美的秘省,抬头仰望天空,“绛河”即银河。“清浅”是因云雾所遮蔽,月光不能普照整个天宇的缘故。但只见那“霜月”高悬,“流天”倾泻着洁白如银的光辉。“穹隆”二字状天穹为状物之高大的“穹”字借代天穹,其用得妙。“水精宫”三句,写水晶门帘下盘曲着金锁龙形的辘轳,把盛着清水的辘轳绞动起来,水花溅起如玉钩之云,一股清新之声传入耳鼓。“秋籁”二句,实写人世罕有的清静,“深思”二字把“秋籁”的“静”字人化。“人世”二字从“深思”来,人间虽静,然非“秘省”中实无此佳趣。下片写中秋夜宴及朝游。“瑶阶回”三句写秘省建筑富丽堂皇,“玉签”即玉制的筹签。“秘省”指翰林学士院。此言从鸡人报晓到铜壶银箭交击着报时声,再到拂晓之时此情此景不减于皇帝的早朝。“拂晨光”四句为朝游之实写。言晨光照进宫中柳树之上,宫柳之色更翠;香气也于宫柳之上散发;御炉中的烟缕也于宫柳之间荡漾。“荡瑞色”二句是说烟雾将御炉之香气扩展荡漾在宫殿之间。“从宸游”四句则是皇帝于朝廷上观赏中秋之月的场景描绘。《宋史·礼志》载:太液池非月夜,命近侍二人衣紫衣冠奉太液琼花盆中之月升于池上;还升玉舆上升西偏;上服远游冠、绛纱袍、通犀带,露髻而戴花。月入宫中香泽尤佳景也。“此情此境”“从宸游”,与宫廷之作如:“西塞山前吹笛声,一泓秋水白清明。锦官城外肠千绕,尽为离别作愁城。”相比亦绝不逊色。全词不脱空虚文人之本色。然而描模精工华美词藻华丽不失空虚华丽的特征颇受当时文人的赞赏。
现代译文:
在华丽精美的秘省中抬头仰望天空,绛河清浅而遥不可及。霜月高悬倾泻着洁白如银的光辉。水晶门帘下盘曲着金锁龙形的辘轳,把盛着清水的辘轳绞动起来,水花溅起如玉钩之云。在清静中听到那深沉的秋天的声音,比起人世间来似乎更加清静了。瑶阶、玉签鸣响、秘省引水的水流声、辘轳声……此时是如此的美好清静。鸡人报晓了。而在此良辰美景之时向金銮殿走去的道路也别有一番景致。
注意:在译文中“深浅”、“流天”、“隐嶙峋”等词用现代语言描述出了一幅生动的画面,“穹隆光满”、“玳瑁帘、玉钩云卷”、“拂晨光、宫柳烟微”等则是用了传统的汉语描写出了精美的意象。“隐嶙峋”在传统的解释是形容山峰峻峭、突兀、不平。“玳瑁帘、玉钩云卷”、“玉签鸣”则都是借代的手法描绘秘省建筑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