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赵佶
北行见杏花裁剪冰绡,轻叠数重,淡着燕脂匀注。新样靓妆,艳溢香融,羞杀蕊珠宫女。易得凋零,更多少无情风雨。愁苦!问院落凄凉,几番春暮?凭寄离恨重重,这双燕何曾,会人言语?天遥地远,万水千山,知他故宫何处?怎不思量,除梦里有时曾去。无据,和梦也新来不做。
宴山亭·北行见杏花裁剪冰绡
北行见杏花裁剪冰绡,轻叠数重,淡着燕脂匀注。新样靓妆,艳溢香融,羞杀蕊珠宫女。易得凋零,更多少无情风雨。愁苦!问院落凄凉,几番春暮。
杏花盛开的时候,行客却要北行,看到杏花后勾起内心的伤感。她仿佛是蕊珠宫的女仙,因为凋零而感到羞愧。更有很多风风雨雨的无情岁月,将把美好的东西破坏。内心充满无尽的忧愁和悲苦,她望着空旷的院落,想到几番春暮。
以“离恨”结尾,希望离恨能随着双飞燕一起去,但是又否定了这个想法。万水千山把人阻隔,让无法实现的思量化为泡影。不想再做任何虚妄的梦,因为现实已经足够残酷。
现代文译文:
北行时见到杏花如裁剪好的冰绡一般轻柔而华丽,层层花瓣中隐隐约约透出胭脂的颜色,而且溢散出阵阵幽香,简直羞煞蕊珠宫里管花的仙女。但花期一过,又容易凋零,还要经历多少风吹雨打。真叫人忧愁苦恨!问这寂静凄凉的庭院,春天又要过去了几次?寄给远行的行客的重重心事,就是希望双双归去的燕子能转告给那边的亲人。天遥地远,万水千山阻隔,不知道故宫如今何处?实在想念了,也只有梦里有时去寻觅。可惜新近以来连梦都不做了。
整体赏析:
赵佶作为国君是很无能的,但他的艺术天才是的公认的。这首词结构严谨,起承转合章法富有地序风味。过变意少转换,但却在上下阕的式结构中实现了情感表达的突破。写悲苦伤心肠是字斟句酌的。表面少了些凄惨、激烈之状,但伤心肠之情丝愈转愈强。境界从视觉转到对人事哲理的追问上来,对无情的控诉表现得沉着自然。“和梦也新来不做”,也是艺术表达的一种方式。说“何曾”会人言语其实是紧承“问院落凄凉”来的。“新来不做”是一种转折,也反映了词人因故不能随北行大队返汴京而非常焦虑伤心的情况下无奈的一种状态。与其说是“和梦”,不如说是“伴人”。伴就伴吧,但不要什么离恨啊、去寻旧梦啊、说什么天长地远、万水千山的那一套没用的话。“除梦里”三个字比较要紧一点。这个结尾是在卒章显志。既然别人对已已毫无办法可想,“也”不是和大家一起去享幸福之乐的话也就没什么意义了。“除梦里”可能有些意味深长的复杂内涵!要言之,此词确实以深婉动人的笔力让人读来回味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