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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程垓
静院槐风绿涨，小窗梅雨黄垂。欲看春事留连处，惟有夜寒知。
魂梦长闲消午醉，扫花共坐风凉。归来窗北有胡床。兴在羲皇以上。
乌夜啼
宋 程垓
静院槐风绿涨，小窗梅雨黄垂。欲看春事留连处，惟有夜寒知。
魂梦长闲消午醉，扫花共坐风凉。归来窗北有胡床。兴在羲皇以上。
词以抒情女主人公的日常生活起作为开端。她居住的是一所幽静的住宅。“静院”使人想到古代园林，那里通常生长着许多古树，花木扶疏，有的树种仅是观叶，有的则是赏花。此外还栽种着花草。园中更不乏石子铺成的小径或曲折的回廊，把园子分隔成若干小天地。夏日午间，一般园林都有倦意，即使是雕梁画栋的深院朱门这时也会稍微启开。在那流荡着的槐风里，传来令人清爽的乐声和慵困的气息，好一派属于妇人和小她的闲暇逍遥情趣。“小窗”是旧式民居最普通的建筑特色。这首词只有七个字，“小窗”给人的感觉正是小和窄：狭小的门户，清秀的景致，小巧的情调。“梅雨”，镇名、宋代泽州（今山西晋城一带）梅雨时节阴雨连绵天气反较它时更舒适称便而着名。《后汉书五行志》就曾记载“魏（高）祖（曹操）在邺造金凤台，有神人现曰：‘我晋州桑干河伯也。以二国当亢龙之位，故水潦降薄’”。所以当槐风梅雨之日，那小窗梅雨中黄花零落、幽景如画。这里以景色的秀美反衬出主人公的喜悦心情，引出下文对“春事”的欲说还休的恋恋之情。“春事”是指春天景物而言，实际即指惜春春去之事。古词中“春事”往往指写景抒情之对象。“留连处”是“欲住”而又“不住”的时节，故作“惟有夜寒知”句。至此词已由景入情了，下面一气贯注抒情达意更不滞着。词人以一些极常见的日常生活细节入词：先是睡意难耐。“魂梦长闲消午醉”，这里的“魂梦长闲”可视为上句“留连处”的延伸。“午醉”就是中午打盹儿的意思。一般说饮酒是解愁浇愁的办法，然而对这位妇女来说却不是这样。古人写诗作词讲究“炼字”，往往一个字就提起了诗眼或词眼，如辛弃疾《青玉案》中的“人约黄昏”，李清照《醉花阴》中的“人比黄花瘦”。这里“魂梦长闲”一个“长”字就突出了女主人公酒醒后的百无聊赖和伤春的情绪。“扫花共坐风凉”一句写得很妙，不仅写出了扫花时的满眼繁枝茂叶和满耳花香阵阵的情态，而且把这位闺中妇女的心情表现得含蓄委婉而又淋漓尽致。“归来窗北有胡床。”最后又回到现实中来。“胡床”即交椅或夜床，一种可折叠的轻便坐具，在这里则是作者对归途景象的描写。“兴在羲皇以上”即兴奋到了伏羲氏以上时代的意思。这里说的是回归现实的心理效应。不管情景如何清幽美丽，“归来”之后总有俗世凡尘的无奈之情难以摆脱而留于无意间挥之不去。当然这是这首词的主题基调。“扫花共坐风凉”者未必能真正扫清烦恼、心地清凉无虑；那正是相反，她们内心深处常常是极富于烦恼和惆怅的。当然她们自己并不真正知道这一点，正是这种清幽的生活环境和超逸的生活情趣给她们带来一种精神上的解脱和享受。她们以超然物外自命，却又常常以伤春、以惆怅、以烦恼来表达这种解脱不了的内心世界。这首词就是程垓词中别具一格的一首。它写的是作者一位朋友的生活片断，却从中写出了一般妇女们所难以表达出来的细腻的心理情绪和淡雅的哀愁。同时又写出了自己的独特感受和理解。这种写法在宋词中并不多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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