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程垓
金鸭懒熏香,向晚来春酲,一枕无绪。浓绿涨瑶窗,东风外、吹尽乱红飞絮。无言伫立,断肠惟有流莺语。碧云欲暮,空惆怅,韶华一时虚度。
追思旧日心情,记题叶西楼,吹花南浦。老去觉欢疏,伤春恨,都付断云残雨。黄昏院落,问谁犹在凭阑处。可堪杜宇,空只解声声,催他春去。
《南浦》赏析
在江南水乡的春日黄昏,暮春时节,东风劲吹,花飞絮转。一个多情诗人在南行途中,眼见春光将逝,胸中悲怀难抑。
“金鸭懒熏香,向晚来春酲,一枕无绪。”鸭形香炉,懒懒得不再燃烧香料,傍晚来临,诗人还沉睡不醒,酒意未消。一派春眠之意,无端令人愁绪缠绵。
“浓绿涨瑶窗,东风外,吹尽乱红飞絮。”细雨蒙蒙,绿意葱茏。东风外,将落花吹过栏杆。窗外一片迷蒙的绿色,春光如梦。柳絮飘零中流转的是诗人青春逝去的追忆和感伤。
“无言伫立,断肠惟有流莺语。”默默无言,默默伫立。独自默默地长久地凝视窗外花飞花落而无计可施,任凭浓郁的情感引发无奈的叹息。鸣声千回百啭的流莺将浓浓的伤春之意,点点尽皆说出。“流莺”,这里是以景抒情之外另一种形式的暗示与回忆,更有过往生活的回应与怜惜之意吧?于此春风荡漾的人间最易流逝的春天之际动笔如何表达离情和欢快的曲终人不见的悲苦?深情则错祝今日闲愁能唤醒故人赠之秋水样的澄清情怀。“无言”无止尽,“凭伤情伤自深”(元人多用“伤情”二字)。
诗之尾联,抒情主人公站在这样的高度以远眺的视线延绵不断地把往昔的情思、眼前的思绪同时拉向远方。春暮时节的黄昏是多么容易引人追忆的时刻啊!庭院渐渐暮霭深沉。“碧云欲暮”之语多么像主人公对往昔的情人的一句深情的低诉。“空惆怅!”一句强烈地反问作结:往昔如花美眷笑拥今何在?青春不再的惆怅何止是春光虚度?更深的怕还是年华老去、两情难再之伤吧!
《南浦》的另一解
《南浦》一首,写的是暮春时节的相思离别。程垓在词中以春风始尽、落红飘零来衬托出韶华易逝、流年不再的感慨。全词以景起,因景发,入景入情,情景交融。
词的首句“金鸭懒熏香”,写初春时节景物。“金鸭”是指形似鸭形的铜香炉,“熏香”是指燃香料,用以调节室内空气湿度。可是这房间却没有燃香的习惯。香炉也不再烧香了。“向晚来春酲,一枕无绪”二句,由熏香的无用,转写室内的寂静。“向晚来”即傍晚。“春酲”是春天酒后的困倦。“一枕无”并非真的无绪入睡而是含而不露的无绪之感更为深刻。周围环境的清冷阒暗更进一步渲染烘托出这种心境之寂寞无聊透、无奈之情调散而清晰的美妙之韵律),好诗象串颗诗句点出的多是冷字幽声“浓绿涨瑶窗”(啊,是谁家的窗帘绿意盎然如此雅丽且悄无声色地(掠夺性的)蔓延过琪窗!它默默展示春天丰富醉人的绿色江河)三句则又以窗外景色反衬室内之静。“东风外”即指窗外东风劲吹时飞絮乱舞的景象。“乱红飞絮”令人联想起“流水落花春去也”,从而又进一步烘托出室内之静。“无言伫立”是一句让人勾起闲愁万种的意境。无言伫立既难以排遣烦恼于是词人便走出室门。“断肠惟有流莺语”一种极深的忧伤跃然纸上。“碧云欲暮”更把眼前景色烘托得凄厉异常,“流莺语”是以乐景写哀、更显其哀伤之情思)。下句抒情就十分自然了。“韶华一时虚度”,不仅是对往事如梦的感叹也是对无法共度美好时光的爱人的思念与惆怅心情之体现。“追思旧日心情”二句转入个人欢乐的回忆中:“记题叶西楼,吹花南浦”,这里词人又一次来到春天时与恋人相会的时刻回忆往事憧憬未来岁月相思之情溢于言表。“可堪杜宇催春去”,杜鹃催归的鸣声似乎也带有一种天真的企盼和伤感的哀怨。“杜宇”即杜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