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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程垓
坠红轻，浓绿润，深院又春晚。睡起厌厌，无语小妆懒。可堪三月风光，五更魂梦，又都被、杜鹃催攒。
怎消遣。人道愁与春归，春归愁未断。闲倚银屏，羞怕泪痕满。断肠沈水重熏，瑶琴闲理，奈依旧、夜寒人远。
晚春
宋 程垓
坠红轻，浓绿润，深院又春晚。睡起厌厌，无语小妆懒。可堪三月风光，五更魂梦，又都被、莺声催断。怎消遣。愁与春归，春归愁未断。
闲倚银屏，羞怕泪痕满。欲写新愁，诗笺点遍，奈如今、愁多难写。断肠沈水焚香，瑶琴闲理，奈依旧、夜寒人远。
这首词以抒情女主人公的口吻娓娓道来。写晚春时节，触景生情，伤春意绪，愁思难耐。词之上片描绘暮春景色，下片抒发感伤之情。全词凄清幽独，含蓄婉转，动人心扉。
上片起首三句：“坠红轻，浓绿润，深院又春晚。”一针见血地点明时令。“坠红”即指落花，“浓绿”承上片“春晚”句，因春晚树绿叶茂正是庭院深深之所致。“晚”字为“坠”、“浓”二字作结，对句中又闪出“睡起”二语，正是此时此景触目惊心之处。这几句或直或侧，层次分明地展示出从晨至晚这段时间内的天色院景和人们的不悦情绪。下句“睡起厌厌”和前三句的情调有联系，但表现形式不同，将它放在晚春的环境中来看就容易理解了。“厌厌”即情绪低沉迟缓，“睡起”承上启下，由上片的景物过渡到此片的情事。“无语小妆懒”一句刻画出一位因伤心而懒懒的女子形象。词主人公本该外出踏青游乐，可是现在却小妆慵洗，不言不语，这种内心痛苦的表现只有到独处一室时才有可能。
“可堪三月风光，五更梦断”两句转写夜间情况，仍从女主人公着笔。她因夜来梦断而更觉惆怅伤心。梦中的欢愉和梦后的痛苦对比，全从“又”字中透露出来。这两句为直写，下句则虚实结合：“又都被杜鹃催断”，承上启下，将伤春、失眠、伤心等情绪一齐绾合到一起。杜鹃鸟在古典诗词中经常用作哀伤凄切的象征。“杜鹃声里斜阳暮”，在哀伤的氛围中自然地产生“怎消遣”的喟叹。“愁与春归”，含蓄写出女主人公因人愁而伤春之意。“闲倚银屏”是女主人公在无聊之时独处闺房的动作。“羞怕泪痕满”则表现出她的心理状态。她怕人看见脸上泪痕而耻笑、疏远她。这一句刻画出一位可怜、孤独而又自怜、伤感的女主人公形象。
下片由写人而到写物。“断肠沈水重熏”，借着熏香而写出一种香消人远的凄凉哀伤的气氛。“瑶琴闲理”，借音乐以写女主人公孤独苦闷、伤心欲绝的情调。琴曲中如有伤心和悲秋的调子最易引起哀愁。从“闲理”二字可知此时此际弹琴是无心之举。这一句是从侧面描写的手法。结句“奈依旧、夜寒人远”则回映到前面的“深院”，点出女主人公在孤寂的深夜里怀抱伤心之心夜寒而独居。有人指出这个结句暗透消息，只有梦里能再得男主人公的归伴了；日间现实残酷无味自不用说；便是片刻一刻都还是夜晚时节这一处相思更是难过苦痛的十分痛彻的了：诚然接着前两句所写之梦境看去也未始不可以教人安慰的；但不知何故作者竟以“奈依旧、夜寒人远”作结而不再作进一步的描写了。
这首词情意深婉含蓄隽永，笔触细腻清新。词中化用前人诗句表露伤春、伤别之意绪而不着痕迹；对仗工整自然，字里行间跳动着作者敏感善感的心灵气息。通篇融情入景以景显情，笔法巧妙稳妥当属清丽派佳作之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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