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 司空图
自古经纶足是非,阴谋最忌夺天机。
留侯却粒商翁去,甲第何人意气归。
古来贤俊共悲辛,长是豪家拒要津。
从此当歌唯痛饮,不须经世为闲人。
感遇
自自古道足纵横,尽使乖萌哭早盲。 运网满罗无奈使,窦马欲疏还能缰。 本逐凤凰同舒翼,终乖□影异垂青。 烧残蜡烛为谁泣,啼血侯芭动损神。
四壁衰灯映病身,东床端笏忽遗民。 栖迟不作经纶计,点染徒劳唾涕津。 章疏莫陈遭忌毁,命途谁论早星晨。 歌终洒泪持倾寿,又负平生未拟人。
译文:自古以来,那些掌握经纶的人,他们的言行举止足以影响天下是非,他们的阴谋诡计最忌夺天机而行事隐蔽。张良不食大力丸,张良劝刘邦除掉韩信,这些豪门世家,他们为何意气洋洋地归去呢?自古以来,贤能的人共同经历艰辛和磨难,豪门世家却总是拒绝他们进入要津。从此以后,只能借酒消愁痛饮狂歌,不需要再为国事而操劳了。
赏析:此诗首联是说自古以来掌握经纶的人,他们的言行举止足以影响天下是非,阴谋诡计最忌夺天机而行事隐蔽。“自古经纶足是非”一句点明诗人对某些世事是非混淆、阴谋得逞的腐败政治的愤慨。“最忌夺天机”是就统治者运帷幄、谋国事的立意行事而言的。颔联、颈联述述历史事实或现实事理,以议论出之。“运网满罗”指张良游说刘邦除掉韩信一事。“窦马欲疏还能缰”指窦固、马援一类人物终于为名利所牵累、为势利所驱使。“逐凤”意同“凤凰于飞”,这里借喻贤能之士的远走高飞。“垂青”一词源于汉代冯公之典,诗中借指权贵豪门对名士的笼络手段。“端笏”是比喻为政事的得失。“遗民”是对自己将不为世所用的一种预感。“啼血侯芭动损神”是诗人有感而发。诗人以“侯芭”自喻,抒发自己失意与无奈之情。尾联是说即使歌到终了还要洒泪相送,不能为了闲事而悲伤失意。全诗情感凄楚而奔放,诗人心境之苦和愤懑不平之气溢于言表。
在唐末那样的乱世中,“留侯却粒商翁去”的反清净无为的思想根本无法实现,当现实的仕途上经历了许多挫折后便发出“不须经世为闲人”的感叹,这与古人强调“天下者、非一人之天下也”、“安乐必奉于人”、“达则兼济天下”的思想大相径庭。这既反映了诗人对黑暗政治的激愤和反抗,也表现了诗人对理想的追求和无可奈何的苦闷。诗人的思想并不消极,对世道人心还是有很强的针砭作用。
司空图所处的时代是一个乱世,官场险恶、政治黑暗、战乱频仍、民不聊生。他的这种思想情绪可能源于他对历史和现实的思考与反省,同时也表现了他作为一个乱世文人的责任与担当。司空图这种思想情绪在他的许多诗作中都有所表现,这也许就是他的思想情绪在唐诗中的典型反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