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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 唐代佚名
皎皎山头月欲低，月厌羁愁睡转迷。
忽觉泪流痕尚在，不知梦里向谁啼。
唐人诗中多言“山月”。这两句看来较为真实地说明了夜间的观月情事。“皎洁的山头，高高的月亮似乎接近了地面。带着歉意的月色，是在厌怯这旅途的羁愁吧？否则，怎会使人因思家而梦中迷乱呢？这月色，竟使诗人感到近处的山峦也荡漾着一片月影，正是“月移小山花动影”的意味。诗到此点染一笔，诗人眼中的明月便与栖息在山头的孤雁相映成趣，景中寓情，表达出诗人无眠思乡的寂寞心情。
“忽觉”二字是诗眼，别具一格。它使诗的意境大为开阔，在人们被“羁愁”折磨得昏昏然时，诗人忽又觉得泪痕点点，恍若眼前仍有一片朦胧的泪光。而诗人究竟是因何而流泪呢？是思念故乡而泪流？还是因孤栖无伴而流泪？是乍入新境不免恓惶？还是秋夜景色太迷人了而暗自垂泪？泪从何来，真个“不知”！一个“忽”字领起，自成妙境。这样一层深入一层，感情愈转愈浓，愈转愈深。到了末句，“不知”则托出本意不为确指了。如说是思念故乡而落泪的话，那它本来应当是因为远离故乡而生愁；而说到远客他乡自伤孤栖时，却又不如说不免恓惶了。总之，“不知”两字却包含了各种意味，我们不妨说：这里用得真是好！
再从“向谁啼”看出诗人正面对明月有所思虑。但是从全诗来看，“思”什么并没有明说，只让我们去想象了。至于思中流泪固然感人；而他终于无从把握住自己思绪的端绪也显得十分深沉。
此诗以秋夜明月为背景，抒写旅中孤栖的愁思。全篇以“忽觉”二字为转，忽现忽灭，扑朔迷离；诗的韵脚随着情感的起伏跳跃，可谓一唱三叹，余韵袅袅。诗中既有对孤栖羁愁的直接叙写，更借助情景映衬、细节描写等手法曲折传达出诗人的感受和难言的寂寞情怀。
译文：
皎洁的月光洒向山头，月亮仿佛低垂欲下；明月厌倦了羁旅漂泊，那如潮水般的愁绪搅得我昏沉欲睡；梦醒后发现脸上尚有泪痕斑斑；在梦中不禁为谁伤心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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