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戴复古
草木生春,楼台不夜,团团月上云霄,太平官府,民物共逍遥。指点江梅一笑,几番负、雨秀风娇。今年好,花边把酒,歌舞醉元宵。
风流,贤太守,青云志气,玉树丰标。是神仙班里,旧日王乔。出奉板舆行乐,金莲照、十里笙箫。收灯后,看看丹诏,催入圣明朝。
满庭芳·元夕上邵武王守子文
草木生春,楼台不夜,团团月上云霄。太平官府,民物共逍遥。指点江梅一笑,几番负、雨秀风娇。今年好,花边把酒,歌舞醉元宵。
品鉴此词,须兼有文化底蕴与审美感受双管齐下。此词作为一首老词人见元宵美景之作,充满古典情怀,赞美了大宋朝歌舞升平时代,它的节奏是民族文化传统乐章中最和谐的节奏,是一种对于历史文化现象的一种美好的品鉴和珍视的表露。
古词讲究长短句变化无穷,须于轻松活泼之间讲究颇微。这阕《满庭芳·元夕》就是一个富有变化的例子。词人先描绘了一幅元宵景致:草木逢春,团团明月高悬,楼台不夜,太平官府显赫堂皇。百姓安居乐业,物阜民丰。此时指点江山、赏月玩梅、逍遥自在的却是细雨滋润、风姿妩媚的江梅。词人笔锋一转,用“一笑”表示嘉赞。接下去四句便由此生发,于虚空中着笔,作了跨文化的联想——即在这如花的元宵佳节里赏灯饮酒、载歌载舞的场景,是多么的欢快喜庆、美妙动人。在这里词人还隐隐寄托着自己志得意满、风光无限的情怀。
再下来则由个人的欢娱转向了颂扬——贤明太守品得太平盛世的美好乐趣,这当中自然包括世代相传的神仙班里与国共休的旧时王谢堂前之乐了。一个“旧日”把词人的自豪之情表达得淋漓尽致。据考,“板舆行乐”、“金莲照地”一类表达民俗活动的文化风俗句型 ,一般都是科举中式者庆升乡里或三招或诏赏回籍葬祖之际道之有功曹之类时期的庆筵庆祝所用节目便屡见于中国古老的历史和野史上其载体有多种方式仅南宋淳熙八年邵武元夕祭鳌山就有人多办古公先妣神位舆乐到庙中社火人拜老妇妓讴三说盛极一时的文场极一时之妙的集句歌会社集中熔古铸今镕经铸史以骈文的庄严恢宏铺叙融经史子集以博雅广大的包容性而成为元夕最富文化底蕴的节目。
词人最后以“收灯后”三句作结——收灯以后,朝廷丹诏即将飞来,催促入朝为官。收束处含蕴深远而有余韵,令人回味无穷。
此词以现代人的眼光来看,是一首极富诗情画意的小词,同时又寄寓了词人自己的感慨和理想。词人以“楼台不夜”、“江梅一笑”等语描绘了一幅太平盛世、民康物阜的景象,表达了欣欣向荣的自豪情感;又以“出奉板舆行乐”等语委婉表达了对儒家君臣相知、“共逍遥”、父老相亲、“雅意快情”理念的颂扬情感——于是方得赏心悦目而赞誉“闲来”。总体上乃由初盛唐山水田园诗风格远接乐舞音乐的明朗、轻盈和飞动跳跃而品鉴了美好生命的和谐意义所在;进而赞美了歌舞升平时代,以及这种时代孕育出来的各种文化艺术的珍品——这就是一种美好的品鉴和珍视的表露。宋代文化艺术及人生审美等含蕴深厚的民族文化传统在现代依然值得我们回眸珍视和深思追寻:古词与今曲演奏在天上地下唯道集美的极致表达方式和千古跨时代的对话韵律美感恰恰是一个文明诗意的再现或者说更是“汉家文化风气独存”的部分文化艺术系统生机活现的综合缩影:实际上把哲理性寄情光顾方方面面已经十分庞大难以抑制这种刚从心头蹦出来倏然而逝乃至亡而复生让生命思考突然飞越时空久而久之成就为现代文化意蕴的可能,乃是一个时代从文艺作品与文化背景等各个方面追求人生意义并具有鲜明文化背景的人对生活情趣向往所应有的生命感知态度——正是“宋朝以后几百年又来一位宋朝文人”……这些难道不正是“一种值得追慕的美好”?所以赏析古典文学作品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