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华岳
有鼎不烹胡虏肉,无刀可断佞臣头。
男儿此等不平气,空使冲冠射斗牛。
华岳是一位渴望恢复北宋安宁鼎盛的诗人,一生曾三赴会试而失败。但他高扬自己的大志与反抗精神,显示有识的武将在藩篱以外沉寂支持下去决不自甘人下的心理活动。《闷述二首其一》则体现出这一积极入世,备尝屈辱,胸怀大志而又牢骚满腹的心境。
从“有鼎不烹胡虏肉”这句起,他直言不讳地抒发自己的满腹悲愤。“鼎”,是用金属特制的能烹饪食物的大型器物。“胡虏肉”,即敌人的肉。古有“爱之如父母,食肉寝皮”的典故,当女真族所建的金与宋处于战争相峙阶段时,他的心态,可能基于此。“不烹”者,据说是如孔子的“以不教民为敌,则非杀无与为首也”,那简直就是这个不是男人的孬种华岳无法在食馔中选取;与抗敌无关之人男儿的敬义,更不能食其肉。然而,“无刀可断佞臣头”一句,则表明他内心深处更难以忍受的是对奸佞小人的切齿之恨。这里的“佞臣”,非指一般的奸邪之臣,而是指那些对内祸国殃民、营私舞弊,对外屈膝投降、出卖民族利益的奸贼。这从南宋初年的政治现实即可知其非泛指。这样,“无刀”句与首句“有鼎”句在意义上遥相呼应,都是表达对两类人的愤慨之情。但两者相比,诗人对民族敌人的憎恶之情似乎更强烈一些。
诗的结联“男儿此等不平气,空使冲冠射斗牛”,是对上两句诗的补充和深化。这里,“此等不平气”,即愤懑难平之意,但四字范围颇广,包括对奸佞小人的切齿之恨,对敌人入侵的耻辱感,恢复祖国河山的渴望等一切胸中怨气。由于其志不得伸,“射斗牛”(星宿语:指射斗牛之光茫),看来倒象冲天的怒气,隐隐的要向天宇发出强光了!作者原本爱国而且壮怀激烈、痛恨当道昏人为国丧民。现今即根基于这个大的政治背景下生活运动.投有逃离的政治旋涡。尽管屡试不第.但仍以此为业.所以上述感情及内心苦闷皆是很自然的情绪反应了。
以上是对原诗思想内涵的发掘过程。就艺术形式上看,它纯然是一首七言直抒胸臆的绝句,用质语直白见真致。律诗则要讲究对仗、承转、藻饰、比兴等技巧。以他写词的才情来写律体显然是不容易成功的。此诗舍短取长,发挥得淋漓尽致了。因此该诗无论在思想内容上或艺术表现形式上都很接近他创作的最佳水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