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郑清之
我如杜甫逢王翰,君似梁鸿领孟光。
花竹自惭非独乐,杼机聊喜听邻墙。
赋成宁笑老伧父,瓮熟定容同舍郎。
他日杨花飞燕子,可能长记陆宣庄。
郑清之《郑德言暂馆于别墅》鉴赏
这首诗中,作者借题发挥,寓寄深远,把自己在别墅居所同郑德言相处的情况,尽情抒写出来,刻画出一幅生动的邻里和睦的画卷,营造了一种深厚的人情美和一种乐趣横生的生活气息。
诗一开头就把自己比作杜甫遇到王翰,把郑德言比作梁鸿与孟光。这里并非实指,而是表明一种契合。唐诗人杜甫是个穷愁潦倒的诗人,而在一次酒宴中恰逢著名诗人王翰,得以闻见其风采,且受其诗酒生活的感染,遂借酒痛饮,一醉方休。梁鸿与孟光是一对夫妻,梁鸿曾隐居在霸陵山中,孟光每每把饭菜拿到梁鸿面前,甘之如饴。他们虽然以耕织为生,但精神生活却很充实,具有高风亮节,传为后世楷模。作者以此比拟与郑德言的关系,说明自己遇到像王翰那样的知音,像梁鸿、孟光那样的知己。这要表达的是自己同郑德言志同道合、亲密无间。
接着又以花竹、织机等景物,来烘托、深化这种意境。“自惭非独乐”,不是象竹子的篱笆一样只能独立于园林之外的观赏之物;“杼机聊喜听邻墙”,意谓将织布机的踏板踩下去便能发出和谐的声音去听听邻墙声,心里边自然是喜悦的。“机”指织布的机具,“杼”通“转”,有梭轮的意思。“邻墙”指邻居家的墙壁。这两句是说自己与郑德言的生活情趣中都含有陶情怡性的意味。这二句既切合“别墅”的题意(别墅中应有田园花竹,且有邻墙可供刺绣女红),又表达了作者与郑德言的生活理想:远离尘嚣,亲近自然,诗酒唱酬,女红和诗。
后两句又从花竹、织机引到自己的吟咏创作上。“赋成宁笑老伧父”,作者作诗赋文时怎么会去嘲笑老农夫呢?作者是个士人,精通诗词歌赋。郑德言又是个颇有才情的女诗人。因而在这里所谈的是有关赋文吟咏的事。清代贺裳《载酒园诗话又编》引这段诗时说:“二句中有无穷之意。”其实这里的“老伧父”未必是实指老农夫。古人作诗词赋文时常运用比兴之法。作者可能把自己的情怀投射于人或物之上,以引起共鸣和感慨。此句“宁笑老伧父”的含义为这样的赋作出来只可让长髯的老农夫嘲笑吧!实际是抒发自己的怀抱无人理解的痛苦。“瓮熟定容同舍郎”,这是说自己烹制醇酒时希望与郑德言共同分享乡间生活的乐趣。末句“他日杨花飞燕子”以下四句更进一步抒发两人的深厚友情和情谊比邻而居的美好生活。“杨花飞”即柳絮飞。杨花象征离别与漂泊,引起人对往事的美好回忆。“燕子”象征合谐美满的婚姻和生活。“陆宣庄”即唐代诗人陆宣甫(羽),他晚年退居于故乡乌程的宣庄别墅。这四句又表现出郑德言在此别墅同作者的交往和同舍生活的乐趣:那时当杨花飘飞的时候,燕子双双飞来的时候,作者将同郑德言在这里举杯畅饮,吟诗作赋,以尽人生之乐。
这首诗中作者与郑德言的关系是虚指而非实指。作者借此表明自己与郑德言志同道合、亲密无间的关系;同时借此抒发作者闲适恬静、乐趣横生的田园生活情趣。诗中表现出远离尘嚣、亲近自然的生活理想;并借此表明自己的情怀和人生追求。这种深厚的人情美和一种乐趣横生的生活气息正是这种田园生活诗所具有的独特魅力。
诗风浅显易懂,又不失隽永空灵的情致,很符合初学者诵读的习惯。通过诵读很容易产生对诗人的亲近感;并对中国古典田园诗的意境有一个初步的印象。这也是学习中国古典诗歌不可忽视的一个环节。在现今商品经济发展和文化趋向多元化的大背景下,人们如果能从诵读古代田园诗中获得美的享受和心灵的滋润;那么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对传统文化的一种继承和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