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郑清之
北窗梦觉呼一力,曙鸟微闻络纬织。
推窗宛见野梅面,带雨犹如看花息。
坚白雅佔南枝先,浅红留待北人识。
宫中自是怜玉奴,天上何为爱蓝色。
肯随兰芷媚屈宋,独主芙蓉笑丁石。
愧我联篇蚁空旋,羡君六博枭已得。
梅懒作尉竟仙去,拜官无用斜封墨。
这首诗与《临江仙·元夕后成》比较相近,这首诗富有豪放清新的韵味。该词以一个现代版的“青春野蛮女侠”之笔,诠释了一段传统的文人咏梅之作,有故做清高,亦有天真流露,有趣至极。
上片从清早即惊觉的一股睡魔之劲,娓娓写来。即便于北窗中梦醒,仍呼一力,听闻窗外初醒的鸟鸣,仿佛有微弱的鸣叫声传来,络纬(蟋蟀)也开始纺织了。这宛如一幅疏淡的早春图:曙光微照,一只只鸟儿在树上鸣叫,窗前萦绕着纺织娘的声音。推窗一看,看见了山野里的梅树,梅树上的花正迎着雨雾而开,特别有精神。这一笔将梅树的姿态和生机表现得淋漓尽致。
接下来是一段内心独白:“坚白雅占南枝春,浅红留待北人识。”此联也道出了自己的心境:坚持高洁自是好,在春天中给人们带来惊喜,即使在我将要北归时也不失光彩。“北人”并非仅仅指南宋朝廷(大部份臣僚均从京城临安北返),在文化内涵上更多的是指修养有素的人群。一个“留待”虽为顺理成章之事,但这里却表现了郑清之在品格上对自己的期许。这四句充分显示了郑清之上马可战,下马可为朝廷之用的信心与气概。
下片作者用了先扬后抑的手法。连用两个典故来表达自己不愿随波逐流、媚俗之态。“宫中自是怜玉奴,天上何为爱蓝色?”玉奴为唐明皇所呼小名,因杨贵妃受宠而引起唐明皇对宫中所有女子的怨恨。这里借以自况,意为自己在宫中自是保持高洁之态,不屑与俗为伍。又“蓝色”常指兰花,这里却用“天上何为爱蓝色”反问世俗之语,来表达自己不愿媚俗之意。“肯随兰芷媚屈宋”一句表明自己态度,“屈宋”指的是屈原。屈原曾被楚王放逐,而《离骚》托意山川、草木以抒发愤懑。诗人写此句的深意或为自己正直高洁不屑于与世俗同流合污;或表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之意;“独主芙蓉笑丁石”以荷花的素颜待日不减来明示自己的独善其身和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高风亮节之情。
如果简单地去用文人原本色彩的话去赏这首诗就是全诗体现出雄爽清秀的艺术风格——卷卷“梅花色欲摧”,“海吹森挺气犹雄”“殊知拗杏亦飘零”给本来应该是素雅之气远远溢漫整片的诗歌语境里掺进一股雄壮阔野之气。“金戈铁马乱纷纷”虽没有披坚执锐亲自作战于沙场那么壮观,可乱纷纷奔腾呼啸的尘雾和声音至少也能给人一种激越之感。“海吹”“霜凌”“斗群芳”再再地透露出诗人的自信与豪情。
然而这首诗又表现出诗人一种无奈。全诗“北窗梦觉呼一力”,“肯随兰芷媚屈宋”等词句流露出诗人一种高洁傲岸之情,然而“独主芙蓉笑丁石”又表现出诗人被现实所逼迫无奈之状,“天上何为爱蓝色”这句话有言在此而意在彼的味道。“再和仍无满意诗”再次显示出无奈与泄气之处。在这里泄露出诗人因战乱已过数十年,“青青子衿”这种乌托邦式的期望已不可能实现。“肯随兰芷媚屈宋”或许是诗人当时最好的精神慰藉。
这首诗表现了郑清之上马能战、下马能文、文武兼备的儒将风范;同时又表现出诗人高尚的品格和坚贞不渝的节操。在郑清之的笔下我们看到了一个既有儒生文才又有武将武功的郑清之。
这首诗通篇比兴、拟人、象征、双关等手法运用得恰到好处,整散结合、长短句结合,节奏鲜明、韵脚多变、格调清新、意趣盎然。读完此诗不禁让人想起“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的林逋的诗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