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吴芾
秋来江月十分明,台上凉生气倍清。
正好醉吟时自适,若为衰病日相萦。
苦无佳况人空老,数尽残更梦不成。
料想宾僚应笑我,鬓丝如此尚含情。
江月台
秋天的江上,月色明亮,十分明净,
江月台上一阵清凉的风吹过,使我更加神清气爽。
看着月色清澄的江流和静寂无波的秋空,美好的光景犹使我百无聊奈的俗事常常困忧;
晚上朋友们驾着诗人的清杯一同乐饮酬唱的样子好,我真的万分怅惋;却又推托“体已亏损、废望灰心、不复能办”而作罢。
在这空旷静寂的夜里,没有什么客人来往,吟诗作乐的事更是无从谈起;
我不禁想起那些“金张许史”的门客,相与往来、吟诗作赋、交游笑傲的情景;
可是他们却都一个个死去,再也不见他们来此游宴了。
想到这里,我心中不禁生出无限凄凉冷落的感觉。
这首诗是作者晚年所作。江月台是作者退居临安时所建的园林建筑之一。他闲居家中无所事事,常到此台饮酒吟诗,与朋友相聚。这首诗通过对江月台上一次游宴的描述,表现了作者对往昔欢聚的追念和对流年似水的感叹。
诗的前两句“秋来江上月十分,台上凉生气倍清。”开篇十分精妙。“秋来江上月十分”写月色十分明净,“台上凉生气倍清”写站在台上有一种倍加清凉舒适的感觉,这都是扣住题中“江月台”来写的。那美好的时刻总会萦绕脑际的感受却是满台的凉意凄清并非只有惬意的情趣了,而这满目的清幽不能不牵出更远的意念——喝酒以解闷吟诗以自娱,并摆脱病魔以增健;但在现实生活中似乎一时还难于实现,“空老”、“梦不成”即在于此。“空老”,一个空字写出了百无聊奈的心情,看来老伴是没有回来了,“昨夜梧桐已败尽,今宵练带又清明”,一切美好的记忆就要埋葬在夜深人静之时,“苦无佳况人空老”一语便流露出这种现实的、酸楚的心情。“数尽残更梦未成”中更残说明夜已深矣再过一时则鸡鸣人起,“梦未成”又包含着多少难言的苦闷在其中啊!面对现实,他想到自己的从宦生涯毫无成就、所作的努力也全部落空了,“料想宾僚应笑我”,这句中的“宾僚”是泛指他的那些酒朋诗友们,“应”字是这些宾客同僚们理所当然的态度,而“笑”字却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酸楚。尽管这样我依然怀着一颗不老的情肠,发出不平的浩叹!“鬓丝如此尚含情”,结句自嘲自慰,情景相融,令人回味无穷。
这首诗用典贴切自然,语言自然流畅而又凝炼精工,格调清新优雅,是一首很好的七言绝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