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 孙承宗
满城铃柝夜如何,檐马西风搅梦多。
白发萧萧人不寐,半规新月照沙河。
中右所不寐
明 孙承宗
满城铃柝夜何如,檐马西风搅梦初。
白发萧萧难入寐,半轮新月正相知。
这是一首即景抒怀的诗。中右所是明代的一处戍所,在今河北保定境内,具体地点是清苑县西南三十里白团庄,往西是满城。从“满城铃柝”看,这里本是军事要地,不过如今兵戍既尽,已经荒废冷落了。在这萧瑟的夜晚,戍所孤独地在那里警铃、摇曳着昏黄的灯光。远近传来的声声摇马鸣叫声,不断地搅扰诗人的清梦,诗人连梦也没有一个。尽管秋风中时时送来人马的鸣叫声,尽管门外是如水的月色。但对于孤寂已久的诗人来说,是了无睡意的。“白发萧萧”正是由于睡不着觉这一特定情境而引起思绪的,虽然难入梦境,但却为诗人提供了一个自由联想和想象的天地。诗中创造的氛围是悲凉落寞的,情怀是抑郁而凄怅的。也许正是这种思绪在心头不时萦绕吧,作者把原本离人的悲怨主题又上升到对于战争本身的谴责和怨愤高度:“半轮新月照沙河,任是不寐亦应知!”既然山影婆娑月已半轮美不胜收仍不解不寐之情不为大喜之后出现的不眠添一番幽恨呢!至于所谓“心事盈房”之类比较抽象的话,那就埋怨新月去照映沙河吧!
此诗首句“满城铃柝夜何如”,采用了设问的形式,但不同于一般绝句起句那样平直起情。诗人的高明之处在于把这设问故意推后一步,在结句才用“也应知”来作答。诗的前三句以叙事为主,后一句以抒怀为主。在抒情的过程中兼用虚实手法,如“任是不寐亦应知”的“亦”字,则上句所叙之事,所感之情,已隐然蕴于句中,给人以言浅意深之感。此诗在艺术上的一个特点是用凄清冷落的环境来烘托孤寂的心情。铃、柝声声、檐马叮咚、西风阵阵、月色如水,这些景象都带有几分秋意。而夜不能寐的人,又必然是独处斗室、形影相吊的。“白发萧萧人不寐”一句之所以耐人寻味。主要就在后一个方面。作为报效祖国而又得不到认同和理解的英雄孙承宗,与离乡背井的边防戍将的心情必然是一致的。“满城铃柝夜何如”,问号所指的方向不一定是不眠者所在的地方(如果是营垒中间就不止于闻得此地的铃柝声),也可能有另外的同感者在思乡归计不成中心摇摇的时候,这“夜何如”三字中也蕴含着那么许多辛酸难言之隐痛。“檐马西风搅梦初”一联把抽象的乡思之情化为有形有声有色的形象:在凄清冷落的秋夜中戍卒在梦中也时时被檐马的鸣声惊醒。“任是不寐亦应知”,一个“任”字大有“含情欲说又何言”(《无题》)的情态。“不寐”二字则直透内心,表达了诗人的孤寂的心境。“半规新月照沙河”一联与前所写秋夜的环境气氛暗合为一。这新月初上时的景象正是诗人此时此地心境的外射和投影,“任是不寐亦应知”,正是这一心境的独白。“搔头笑落月西斜”,加一笔不难;再加2~3笔即成近十年流传较广的歌谣句法而绵绵意旨不尽相同:都是同中之异吧!较之前一句确实增加了语言的外张力!好在下两句不仅善于顿住调头换气而且把笔锋收拢到对诗人内心世界的抒写上:“任是不寐亦应知”,这一夜对孙承宗来说确实是一个值得回味的夜晚:在长夜漫漫的岁月里晚节交颐光阴虚掷啊!但对异乡飘零功业无成这样的严酷事实连以人生哲理进行开解自己或许还不能聊以自慰恐怕亦非无可奈何之事罢?有鉴于此,还是随遇而安好:何必心事重重去斤斤计较一己之得失荣辱呢?由此看来此诗的结尾几句还含有对人生功业的一种无可奈何的调侃之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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