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陈造
为家重墙垣,为民须货殖。
扬户国北户,东南赖控扼。
淮民鱼米余,百货仰殊域。
用铜防外泄,用铁乃奇画。
一利伏一弊,救弊要得策。
持货贸官券,舍此莫衣食。
钱货天下用,铁乃限南北。
坐令两淮民,块处断留易。
计铁取券直,十九收六七。
朝贤爱淮民,此困盍矜恤。
铜铁均国宝,通变岂无术。
近甸视远地,未可岐畛域。
况今苦倒垂,倚待振焚溺。
缘江八郡尔,杂用顾何失。
官券朝北来,淮俗暮安宅。
即今私铸断,胡尚胶今昔。
吾贫复淮人,计势不容默。
钱弊
陈造
筑垣为民宅,又以殖货求。
人皆穴处我,安得起堵塞。
地实水产多,尽产稻与鱼。
长淮百里间,颇收天下余。
铅铁守官券,可通又何惜。
重轻予夺间,技巧得非私。
自古控以重,犹有贼如夷。
莫如钱易散,一散百用齐。
一收一散间,吾策岂甚奇。
朝闻公言勃,暮见安宅移。
此邦数铸户,可胜公家疲。
请看江之阴,尚尔禁不得。
淮民困不聊,一钱公自欺。
公方策长策,为淮民活计。
安得皆公徒,举世无病民。
赏析:
陈造的《钱弊》诗,从取材到结构、主题、语言等各方面都显示了宋诗的一般特色。然而作为一般地方官的策论,由于作者具有较深切的同情心,所以文章写得比较生动、深刻。作者先从筑垣殖货说起,认为淮民安居之所全靠墙垣的建筑,而建筑材料的来源又靠货殖。淮地地势低洼,鱼米丰收,百货所出大多仰仗于外地。但为了防止钱币外泄,铸钱时铜铁并用,于是又产生了弊端。解决的办法是实行货币流通,流通的媒介物就是官府的铜铁钱券。舍此就无法解决人民的衣食问题。接着又指出:钱币是天下通用的,而铁的限制却妨碍了南北交通,只允许某些地方使用又不肯为之好好解决;使得淮民处于一个铁制不能流通而又取铁货价格高昂的不利环境中,使其人民“块处断留”。必须改革!针对这个大问题作者又提出了许多具体的解决方法:“计铁取券直”、“钱券相为重”、“大发优贷”……这在那个时代,无论在理论上还是在实践中都是极富创新性的意见,说明作者有一定的政治才能。但是,对于以私铸钱币为主要内容的积弊非难太浅。这篇策论说明作者也意识到铁钱的弱点即轻重不一的问题,“即今私铸断,胡尚胶今昔。”即使在这种情况下淮东各地也有了不少积弊之外的毛病,如“杂用”失度等。作者最后表示:淮民虽贫而不能默视他们受苦!这正是作者关心民生疾苦的表现!
译文:
为了守护家园,百姓必须从事贸易活动。在北方和南方之间,我们需要控制和掌握关键的地方。淮地的百姓以渔业和农业为生,依赖外地产品供应日常所需。为了保证铜不流失,我们用铜铸造钱币;而对于铁,我们却发现它有奇特的用途。一个利益背后往往隐藏着一个弊端,所以救弊的关键在于制定合适的策略。将货物兑换成官府的纸币是一种可行的方法,因为除此之外我们无法解决人民的衣食问题。因为钱币是全球通用的,所以铁的限制妨碍了南北交通。只能允许某些地方使用铁钱而又不肯为之好好解决;这种情况使得淮地人民在铁钱购买方面处于一个价格高昂的不利环境中,“无法正常生活。”如果要解决这个问题就需要采用别的措施和方法;从铁的价值出发按价值取券领取货币能够使百姓受益;根据铁的实际价值收券九成而付现仅六七成。朝廷中的贤能之士应该爱护淮地的百姓,为他们所受的苦难感到同情。铜和铁都是国家的宝贝,我们不能墨守成规而不思变革。虽然身处京城附近,但也需要关注远地的情况,不能存在地域上的隔阂。更何况现在正值国家困难之际,需要我们共同扶持。尤其在长江沿岸的八个郡县中,各种用品的需求量很大但是供给却不足。官府的纸币在早上从北方来的时候,淮地的百姓在晚上就可以安居乐业了。现在私铸钱币的现象已经杜绝了,但是仍然有人违反规定进行铸造。我来自淮地贫穷的百姓中间,无法沉默地看着淮地的百姓遭受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