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陈造
吏能儒业实惭名,晚喜论交盖代英。
千里久劳魂梦往,一欢犹阻咄嗟成。
粲花论胜违频听,击钵诗工况莫京。
别后槱溪萦望眼,此心川水漫东倾。
赏析:《次韵招饭不赴》诗的前四句作者直言自身近晚期的内心感慨与关注焦点。“吏能”与“儒业”对举,点出自己是正统的“士”大夫,“名”是相当自谦的说法。南宋时代还有其他的标榜。之所以觉得愧对这个名位,还是对权力和知识的用处把握不准所致。按传统标准,“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应当首先是士人非常务实的行为宗旨;但对于在战乱困苦中挣扎的诗人来说,一个儒者竟连自家的温饱都不能解决,这确是奇耻大辱!所谓“晚喜论交盖代英”,是在为摆脱这种名实不符的窘迫处境而向世人寻觅同道与支持。于是作者直抒胸臆地表示:自己远隔千里,一直望眼欲穿地期待有人能够施以援手,无奈世态炎凉,竟然一直未能如愿;而一旦有幸有人招饮,大家竟还借口纷纷而不顾而去,连欢笑中也带有敷衍了事、不予支持的成分。对于这些所谓的“盖世英雄”们,作者连起码的礼貌也不再假装维持。“谑浪笑傲”,不仅仅是诗句中对别人对自己精神行为的生动概括;“粲花”仍然决口地称之为“论”,也能表达出自始就只是找朋友侃大山的分不清行辈尊卑行为罢了的意思;把兄道的正经餐聚诙谐,“谑”,必发展到避客来的范围而讥侮上门,“论笑”,就将三风堕家、家风堕世的责任全推到了对方身上。
诗的后四句是作者对这种社会现象的反思与反省。“击钵”是古代禅僧限定用具限时限刻完成的一种坐禅方式,诗中用来表达限时交卷的意思。“诗工”是赞美诗人的技艺高超;“况莫京”则是反问对方为何不这样做,意即你为何不那样做?这样的做法既突出了诗人对朋友学识与才艺的肯定,也暗示了诗人对朋友不肯援手相助的不满情绪。在不满的情绪中又表现出对朋友的信任。这种信任还表现在相信对方一旦介入而产生影响之后,可以改变或纠正这种状况。因此,“别后槱溪萦望眼”,那长久的盼望也就随之成为无奈与聊赖了;“此心川水漫东倾”,渴求似乎只有在好友愿意出来扭转乾坤的前提下才会有希望实现的一线天空;失望伤心之情寓于委婉的问句之中。可以想像诗人的深情期望得到了应有的回报。“倾”即本意为把坛里的酒全部倾倒在地上。因为是说与友人相识之前的所想所见所念所盼,因物兴感之意更深一些罢了。
另外诗的前两句交待了当时的社会状况:“千里”“一欢”,战乱给人们造成的社会痛苦是非常严重的,陈造感到压抑得很苦恼;“名位”之道居然成了自身能否温饱之所寄所赖!由于所处时代、社会现实以及个人遭遇的关系,作者在本诗中所表现出的那种强烈的社会责任感与济世情怀溢于言表。
在用现代语言写作这篇赏析时,笔者力求突出一点:以平等的态度来对待前人的作品与作品中的创作主体(诗人);对于作品的赏析应当完全从现实语境与思想内容出发,不能作纯形式的解读。至于现代语境中已经消逝了的诗歌内容或事件性解读则更不能强加于古人作品之上。笔者尽量使赏析的表达贴近诗的创作背景与诗人本意;对前人已有定评的诗歌艺术上的优点只是点到为止,尽量把重点放在诗歌思想内容与社会意义的赏析上。这样的赏析努力做到既符合诗歌文本的实际内容,又符合赏析文本的实际语境;既立足于前人对此诗思想内容方面的评价,又立足于对诗歌艺术方面的实际特点的分析;既突出了本篇赏析的重点与特点,又照顾到了此种现代语言赏析文本的通顺性;虽然“生造”词语较多、程度较重,却也算是努力达成了一个通顺性的目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