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史浩
须臾却有人相顾。把肴桨来聚。礼数既雍容,更衣冠淳古。渔人方问此何乡,众颦眉、皆能深诉。元是避嬴秦,共携家来住。
现代文译文:
突然之间,大家相互看着对方,拿上食物和酒浆来到这里聚集。按照礼仪应该宽容随和,更衣和戴冠都要效法古代淳朴的风俗。正像那个迁徙到桃花源的渔人,众人蹙眉、都能够尽情倾诉心中的怨言。这本来是为了躲避嬴秦的暴虐,大家一起带着家来居住的地方。
诗的前半部分展现了旷世的逸事与生活的安乐场景。“须臾”是说在瞬息之间就汇集于此地。每个人看到彼此时,“相顾”、“聚”,“须臾却有……将往”。“须臾”亦表明如此白得之地聚会更非轻易。物换星移、乱哄一团的环境,都能集而不散这在本能的狭溢守己之处找不到的事情;当前混世逸民的环境则不是屡见不鲜,因为常人所乐欲的是平安宁谧,淳朴宽厚。从他们酒肴清唱看,“此何乡”则不知何许地。然由服饰观之则可想见他们都是风俗淳厚的古风之人。当“众人”吟唱时,彼此间已能“深诉”,可见其感情之深挚。
诗的后半部分,以“渔人方问”点明他们所居之地乃传说中的世外桃源。“渔人方问此何乡”一句,妙笔天纵,它不是从“渔人问古乐土”的故事正面落笔,而是从侧面落墨,写渔人“方问”之事,侧面烘托其地之荒寂,说明这里的人不想让人知道这个地方,从而为下文的“皆能深诉”作好铺垫。“众颦眉皆能深诉”,众人是蹙眉皆能深诉,则可知其情之可悲可叹。“元是避嬴秦”,乃借“渔人方问”之事作答,说明这个地方是因为逃避了秦的暴政而迁居来的。史浩的这首诗虽然并非描绘具体的战斗场面或人物形象,但诗中那群避秦的桃源人的形象却栩栩然于纸上。
这首诗的题目虽为《太清舞》,但实际上它主要是通过写桃源人的生活来表现作者理想的社会模式。这种社会模式在当时似乎还只是理想的境界,但后来却成为许多诗人所追求的理想社会模式。史浩在诗歌中对于那种礼让有节、宽厚宽容的社会风尚极为赞赏。而这样的社会才是多数人宜于居住的乐土,把历史上的残暴之君作为典型的暴君来谴责与这种乐土相背驰的社会都无关;他的理想乐土之所以非常具有感染力是因为他写得非常自然流畅。
史浩是南宋初年的宰相,他是一个颇具政治头脑的人物。他对于社会政治形势的认识比较深刻,对于社会弊端也有比较清醒的认识。他对于社会理想的追求也表现了当时一部分士大夫的共同理想。他的这首诗写得自然流畅,其关键在于不故为艰深、不刻意求工而使笔下生花。此诗对仗工整、流畅自然、寓意深远、风格清新,是一首难得的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