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黄庚
破砚尘封懒赋诗,晚年才思觉衰迟,耽书自笑已成癖,煮字元来不疗饥。风月满怀诗可写,地霜侵鬓镜先知。太公八十方荣遇,把钓溪边更待时。
现代文译文:
砚破尘封,懒于作诗,晚年才思觉得衰减迟缓。痴迷于书,自己笑自己已经成了癖好。煮字,原来不能解决饥饿。风月满怀,诗可抒写情思,地霜侵鬓,镜子先知道。姜太公到八十岁得遇机遇,我还暂把钓竿静候时机。
这是一首酬和之作,作者自我开解,借友人之事自我慰藉,一方面体现了对友人的尊敬与感激;另一方面也是对自己的自嘲和鞭策。黄庚这首诗确实表现了气度和学问。“破砚尘封懒赋诗”,简单几字就写出了他的生活状态和心情。此时他已“晚年”,又“才思衰迟”,赋诗都有些提不起精神了。“耽书自笑已成癖”,诗人对此状态既有些无奈又有些自嘲。说到“煮字疗饥”,出于杜甫《无用吟》“性懒如煮字”之意。诗人原是说自己因生活无聊,只好借读书来消遣,竟然养成“煮字”的癖好。然而“疗饥”毕竟不能真正解决问题,仍然不能从根本意义上解决诗人的生活状态。
于是我们看到诗人笔锋一转,“风月满怀诗可写”,在无可奈何之中,诗人又找到了精神上的寄托。“风月”二字在此用法很有讲究,它在中国文化中历来是良辰美景、赏心乐事的代名词,正所谓“清风明月不用一钱买”。但是,即便有了“风月满怀”,若没有亲身经历和亲身体验也是写不出好诗来的。接下来的“地霜侵鬓镜先知”就写出了这种感受。这里的“地霜”是指年岁日增,“侵鬓”说明已经到了晚年。“镜先知”则让人感觉到了作者的无奈和自嘲。最后两句则是诗人对友人的劝慰之辞:“太公八十遇文王,把钓溪边待圣时。”借用姜太公的典故,表明自己并非不思进取,而是待机而动。
全诗写得委婉曲折、意味深长,自嘲中不失自信,苦涩中透着一种学者的超然与幽默。 黄庚是历史上的宋元易代之际人,生活在动荡年代,有才学却无施展的机会。本诗却从中可以看出他心态的超然与平和,在诗词酬酢之中不失学者风范。他能够自嘲自解,不失风雅与气节,这种心态对于一个学者来说是难能可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