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 薛蕙
龙伯有大人,轻出越故疆。
东上五山巅,学钓尾闾傍。
六鳌曳独茧,员峤沉北荒。
天汉断西流,海水自飞扬。
列仙涕滂沱,帝侧巧中伤。
手中握朽骨,魁垒不得长。
薛蕙《效阮公咏怀(十四首)》其十四
龙伯有大人,轻出越故疆。 东上五山巅,学钓尾闾傍。 鳌拖独茧缆,员峤沉北荒。 天汉断西流,海水自飞扬。 列仙泪滂沱,帝侧巧中伤。 手中无寸刃,魁垒不得长。
赏析:
薛蕙的《效阮公咏怀》十四首,每首诗都以阮籍的《咏怀》诗为蓝本,以阮籍自况,以龙伯大人自况,龙伯大人是传说中的巨人,在薛蕙所处的明代,他以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政治理想和抱负。
首句“龙伯有大人,轻出越故疆”,借用阮籍诗“龙伯登上天”的典故,表达自己渴望有所作为的志向,但由于个性淡泊名利的原因,“轻出”更能表达这种无意之中作为巨人的孤独。 薛蕙虽然颇有才华和志向,但是,因为他为人恬退、不愿和世俗争斗的原因,朝廷不甚器重他,很多有利于国家的任务难以落实在他的身上,内心的怀才不遇和无奈在“轻出”中得以体现。
“东上五山巅,学钓尾闾傍”两句,描绘了龙伯大人东上五山、学钓尾闾的壮举,表达了诗人对龙伯大人的敬仰之情。“五山巅”和“尾闾”都是神话传说中极其高峻的地方,以这些地方比喻朝廷,表达了诗人对朝廷的殷切期望。“学钓”表达了他对龙伯大人成功平定国家的信心。
接下来的六句,“六鳌曳独茧,员峤沉北荒。天汉断西流,海水自飞扬。列仙泪滂沱,帝侧巧中伤。手中无寸刃,魁垒不得长。”则是借用另一则神话故事:渤海之东有五座神山——岱舆、员峤、方壶、瀛洲、蓬莱漂浮于水上,十二只六鳌支撑着神山。龙伯大人却欲将它们拖至中原为百姓服务。可惜由于小人作祟,“列仙泪滂沱,帝侧巧中伤”,他手中无寸刃,无法将魁垒除去,也就无法实现自己的理想。“魁垒”在这里是奸邪小人的代称。诗人通过这六句对传说故事的借用,表达了对小人当道、有志难伸的愤懑之情。最后两句:“手中握朽骨,魁垒不得长”,对前面的情景进行了回应。“朽骨”和“魁垒”形成鲜明对比,“魁垒不得长”抒发了诗人的无奈和不满之情。
此诗从题目“效阮公咏怀”不难看出这是一首模仿之作。此诗言己抱负却难实现。这是一类自我叹息不能为民除害,为社会施展才能等情感的基础诗。古今之人的大同小异都是产生与一个朝代的纷争而尚未实现自我远大的政治目标的情况所致,“都明霞对面、航海迷途而不见”、“随类想象不足、金粟坠地空圆”这些都是可以引起广大读者的情感共鸣的表达方式。现代文译文如下:
这龙伯大人胸怀大志, 却轻易地离开了他原来的领地。 他登上五座仙山之巅, 学着钓那尾闾侧的海鱼。 那驾驭着六头巨鳖的人啊, 竟将山岭沉至北荒荒僻之处。 那通往天河的桥呢,被毁断了西行, 沧海竟如同大河横扫一切! 见此景那群神仙纷纷落下泪滴, 埋怨那巧言令色的小人毁坏一切。 而他却空手握着朽烂的骨头, 虽欲有所作为却不得如愿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