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 罗洪先
同水南风急,兰舟不忍开。
临分重把袂,归信几时来。
罗洪先《同江别兄廷章醉后漫歌 其一》的赏析:
这首诗是明代著名理学家罗洪先《同江别兄廷章醉后漫歌》中的第一首,表现了诗人与友人分别时的依依不舍之情。
现代文译文:
同乘一舟随水向南去,急促的南风令人不忍分开。正当要分别的时候,两人再次握手叙旧。别离以后,期盼着信使何时到来?
江别诗抒发的情感一般比较浓烈,这首诗却表现了诗人与友人的依依惜别之情。表面上看,前两句只是说同乘一舟随水向南去,南风令人不忍分开,比较轻松愉快。其实,这里用了蓄势的笔法,即不露伤感之色,而内心深处的感情却是极其深沉的。诗题虽是“别兄”,但全诗却不着一个“别”字。
临分重把袂,表现了即将分手时的场面。把袂,即握手相别的意思。这是从李白的《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中的“挥手自兹去,萧萧班马鸣”发展而来。从“不忍开”到“重把袂”之间,诗人用来描写二人之间一系列的心理活动和感受。这些描写既烘托出难舍难分的气氛,也表现出诗人与友人感情之深。尽管他们将辞别的时刻就在眼前,不容仔细端详;握别时的谈话充满了相思之意。和亲人久别重逢之后的惊喜相会之后那种“话不尽,言未终”的气氛是多么相似啊。如今大家都穿着白衣黑布马蹄袖箭衣(官服),刚刚下班(歇)回来,脸色显得都有些泛红(可能是一路急行军赶来),焦灼地询问对方归期何时?在古代,书信的传递速度是不很快的。安慰对方不要焦急的一句“你放心好了”,多么体贴入微!从这紧紧相依,依依话别的情景中不难体会到他们的深厚友情。这并没有特地去刻画或寻求抒情的方法和效果。笔法相当含蓄自然。在这红白色彩交织而成的环境中(隐喻前后两任吏部郎官的仕宦生涯)也不禁回想起这一生的苦乐经历了。“临分重携手”意味深长地把本题到此煞住,似乎还有许多话没有说尽。
这是一首感情极其深沉、蕴涵丰富、而用意又并不明显的诗篇。在罗洪先的诗集中被视为绝唱之一。可见其艺术上的成功。“同水南风急”以眼前景物寄情,“兰舟不忍开”以船为喻,提出问题,“临分重把袂”以动作表情,“归信几时来”以问答作结。层次清晰,步步逼进,情景交融,低回缠绵。语言朴素自然,不事雕饰,而近于白话。这种风格在明代初期诗歌中具有代表性。此诗所表现的友情本是很朴素的,但开头的“同水南风急”似也有象征意味:朋友同在一艘船上南行,多少带有共同患难的意思;何况正值大风怒吼之时(象征世途险恶),大有应分谨慎谈不到畅谈与尽情游乐的话题。在特定环境的激发下和漫歌的方式下写出的诗句,有时就不那么经得起咀嚼了。有人认为此诗近乎狎侮的话是一种错解,恐怕是未体会到漫歌乃当时行乐的一种方式及当时的用气语调的缘故。其要指也不一定落实在句子上而在于整体上所感受到的气氛。不过此诗也确乎是那种越琢磨越觉有味那种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