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 马一浮
前村笳鼓赛江神,峒舞蛮歌爨演新。
一树斜阳鸦雀散,上场都是拆台人。
社戏
前村鼓乐赛江神,峒舞蛮歌爨演新。
一树斜阳鸦雀散,上场皆是拆台人。
原诗写的是社戏,但社戏不是目的,真正的目的是藉此消遣、寻欢作乐。一场闹剧演完,大家一哄而散,作者写下了这篇富有讽刺性的“后记”,并对这种社戏进行了一番讥评。诗中以“前村笳鼓”指代戏班子,以“峒舞”借代戏剧,“一树斜阳”既烘托了太阳落山的情景,又暗示了欢聚的结局;最后一句,含蓄而又锋利地揭露了这类“演新”活动的喧闹场面和短寿命运。
社戏在旧时乡村是经常可以看到的群众性戏剧活动。有赛神会时,即假神坛为舞台,上演神戏,以求神灵保佑,祭典一完,戏也就完了。这首诗的前两句,描绘了一场峒族人的赛神会:前村的傩戏、山歌和新秧歌汇成了鼓乐的喧闹和叫喊;可实际上并无神秘,毫无深奥的意思,“江神”、“先师爷”,都不会主动答礼请看的,“这就是走走场面罢了,”次二句;在这突如其来、“不多口舌”、“不像生活好”(郭沫若引举诗句并对此下了说明)的笑语背后有一种谴责性质;“上场”便也已饱饱睡足,一片收场以后懈怠相,“都是拆台人”这个口头语里的形象折射出了谑而不虐的气氛;“拆台”,卸去舞台设布幔支架之意;“拆”,一旦观瞻已过便毫无兴致,“皆大欢喜”。二句一方面写了村落傩戏演出一般缺乏后续之暇、空疏不俗和一旦转瞬即散的特性;另一方面也含有作者对这种社戏的讥评之意。
诗写得含蓄而锋利,作者在诗中运用了对比和象征手法。诗中“前村”与“后场”对比,象征着两种不同的生活态度;而“一树斜阳”与“上场”的繁响热闹相对照,则又暗示了作者对那种喧闹场面和短寿命运终寄予无可奈何的感喟。“一树斜阳”令人想起何逊的句子:“夜雨不能晓,片云犹共晴”,倪照之的一句:“谁话斜阳独归远?”似乎包含有岁月的萧条之意和对时光的珍视之意,有着掩抑不住的一缕淡淡忧伤的情绪在里面流荡着。“一树斜阳”,原是一唱而兼收了众美的定格,“红树青山日欲斜”(欧阳修句),明媚自然景象烘托中着一“一树斜阳”,然而在此则是夕阳犹绚烂夺目于艳丽的盛开的花朵和火树金炉之夜色余辉下般的生动鲜明的动态—— 这确实有着刘禹锡所创“迎得郎来过小桥”的意境了。
现代文译文:
前村举行社日祭祀活动,鼓乐喧天比赛江神。
峒族的舞蹈歌唱新的秧歌。
一棵树下斜阳西下,乌鸦和小鸟纷纷散去。
戏班子的人上场又纷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