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 杨载
握手出南城,眷眷从此辞。
苍茫寒江色,日暮浮云滋。
大舟挟双橹,轻若驷马驰。
淳安众才彦,并迟得师资。
击鼓会高堂,帷帐春风吹。
执经列座下,质问无留疑。
平生五车书,少出胸中奇。
欻然听佳誉,庶用怿我思。
原诗中的离别情结与淳安的风土人情,经过作者的妙笔,一齐活生生地呈现在我们面前。首句“握手出南城”,即与友人匆匆作别,更显其依依难舍。“眷眷”一词,把他们之间的深厚友情生动地展现出来。“苍茫寒江色,日暮浮云滋”,二句描绘出一幅凄凉的送别图:在苍茫暮色中,两人握别江边,眼前是浩荡东去的江水,耳畔是凄厉呼啸的寒风,天际是滚滚浮云,地下是萧瑟的枯木。面对此情此景,友人即将远行的惆怅与孤寂更加浓烈地袭上诗人心头。
“大舟挟双橹,轻若驷马驰。”一下子由凄凉的氛围拉回到豪放的画面上:浩渺的大舟挟带双橹像驷马飞奔那样迅疾地启动了。这两句是诗人心理上产生凄凉和豪放的分界点。因刚分手就萌生轻松愉快的念头,实际上是将“黯然神伤”心理作用延后、转换。
“淳安众才彦,并迟得师资。”淳安人才济济,诗人此次前往,有众多优秀的人才可以结为师友,确实值得高兴。这一句为下文的情感转移作了铺垫。
“击鼓会高堂,帷帐春风吹。”在高堂之上击鼓欢送,和煦的春风吹开了帷帐。此处并非实指,而是对淳安人才辈出的赞美和对自己即将前往的淳安之地的美好祝愿。
“执经列座下,质问无留疑。”这两句写到学术活动:“执经”指求教或讲学。“质问无留疑”指虚心好学。此处赞扬淳安人才辈出的另一层含义是:淳安人才众多,诗人有幸得为座师,真是“他乡遇故知”,自然要畅谈学问,畅所欲言了。
最后四句是诗人对淳安学风的赞扬和对淳安人才的祝愿:“平生五车书,少出胸中奇。”诗人一生虽著作颇丰,但并未随身携带多少书籍,而胸中却藏有无数奇珍异宝。“欻然听佳誉,庶用怿我思。”当淳安学子和自己共同探讨学问时,诗人喜悦之情难以言表。这四句把诗人的心理状态表现得淋漓尽致。
全诗用笔委曲纡折,情韵极美。层层深入,舒卷自如。这首诗与同时期许多诗作的最大区别在于:这首诗以喜胜悲,即使描绘悲凉的画面也表现了作者轻松愉快的心情。这样作结处两层合一,将离愁一笔带过,整首诗就显得更为生动活泼,韵味深厚。全诗对淳安充满了美好的祝愿。这是一首典型的送别诗,这首诗的语言朴素自然:“握手”、“出”、“苍茫”、“双橹”、“庶用”(庶是庶几之意)、“质问”等词语简练真切。此诗前两句为设想之语,第三句则是所作所为——登船启程。写作者到了淳安以后以“淳安众才彦”、“执经列坐思”叙写与当地贤达交游并研讨学问的情景。末句以期望结尾。整首诗用笔轻巧灵动,于平淡中见奇姿媚骨。
译文:
我们握手出城南,我们眷眷不舍分道辞。苍茫暮色映江色,日暮浮云更增添离思。大船挟带双橹去,轻快如骏马驰骋奋蹄。淳安众多才子啊,大家一同聆听良师教益。击鼓欢歌在厅堂,春风吹动帷帐送友行。手执经书列满座,求教疑问无留疑。你平生才学如积书,少出胸中变成奇。偶尔听到你嘉誉,或许能怡悦我思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