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徐集孙
郎别二十春,未报淮头捷。
空房守节心,羞见双胡蝶。
滴泪写胭脂,欲寄南雁群。
恐荡郎客思,封了却还焚。
妾甘奉姑老,妾甘育子稚。
它日昼锦归,愿郎无弃置。
这是宋词一首,主要歌颂女词人年轻时的丈夫投身于国家却英名无返、以死尽节的光荣。前十句为第一段,回忆当年,后八句为第二段,慨叹今日。“妾甘奉姑老,妾甘育子稚”,这二句很可使人联想到司马迁《项羽本纪》中的名言:“富贵不归故乡,如衣绣夜行,谁知之者!”至于末三句,则又表现了女词人坚定的生活信念。
这首词的意境,可用“死而不朽”来概括。“死而不朽”这话出自《左传》,意思是说,有的人死了,他的名字还留在用文字写成的历史书里,永远流传于后世,因而使活着的人更加感到惭愧;也有些人虽活着但毫无生气和建树而被其家属儿女们逼得走投无路而无脸去见故乡父老,可怜又可叹!话说得深沉有致而今读起来,别有一番滋味!
就一般读者所通常的理解来看,也许这句词似乎主要应从表层文义上去理解:这女子既然自愿地将自己献给了孀居的母亲和年幼的孩子,“昼锦归来”又该多么容易地将她认作荡妇荡夫!所以徐集孙又在词下写了“愿郎无弃置”五个字作为对读者的回答:这话正好证明,这个女子的家庭是有骨气有品格的,对于封建礼教来说这确是“无弃置”的。当然,“妾甘奉姑老,妾甘育子稚”,这是对封建礼教的妥协,是对生活所迫的退让,但她也并非毫无心计:如果对方还是一个没有骨气的庸人而又必须“弃置”她的话,那么她宁可独守空房一辈子过寡居生活,再也不“写胭脂欲寄南雁群”了。在最后一句“愿郎无弃置”里则表现了她强烈的自信和希望。
所以我认为此词仍属五代以来的变俗为雅的作品之一。变俗为雅也是我们阅读和理解此类作品的一个重要的方法和原则。
现代译文:
分别已经二十春,报捷却无音信回。空房独守节,羞见双双蝶。泪珠儿写胭脂上,欲寄边雁群。怕扰乱你客思离情,封了书信却还焚。我甘愿奉养婆母,我甘愿育养稚子。他日你衣锦归乡时,愿你不再将我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