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朝] 萧纲
日影半东檐,靖念空杼柚。
小堂倦缥书,华池厌修竹。
寂寞既寡悰,登城望原陆。
遥山半吐云,岩飙时响谷。
靡靡见虚烟,森森视寒木。
落霞乍续断,晚浪时回复。
远瞩既濡翰,徒自劳心目。
短歌虽可裁,缘情非雾縠。
登城诗
南朝诗人萧纲
日影半东檐,靖念空杼柚。 小堂倦缥书,华池厌修竹。 寂寞既寡悰,登城望原陆。 遥山半吐云,岩飙时响谷。
这是一首登城而望的诗。从题目上看,此诗所写的内容可能是泛泛写景,即“登城”而见景,“望山云”与“晚浪回复”也只不过是些寻常景象;但是,“所见”中似乎含有作者的内心世界的独白。开篇两句从室内景物的描写传达出一种空虚、寂寞的情怀。室内书卷无聊地摊开在面前,头上的绿竹清飒照人。以竹句点出登城的原因。“靖念”两句由室内转而写登城所见景象。“寂寞既寡悰”一句是从心理方面来刻画人物性格的。由于性格孤寂,所以登城;由于登城,又更觉得孤寂。孤寂的情怀,本来就很强烈,再因“望原陆”,更把这种情怀推向高潮。于是,远处的山峦、晚霞、浪花等景物,都成了触发诗人情感和借以倾泄的情思的触媒。末两句写的是眺望中所见景物的变化,实际上是抒发诗人对人生、对世界的一种认识,一种无可奈何的感伤。这种感伤似乎比先前的空虚寂寞更深刻些。这首诗通篇以人物主观感受和情绪来统摄、贯穿描写、叙事,显得情思细密而富于曲折变化,于工巧中颇饶含蕴;风格很接近晚唐杜牧的诗歌特点而有“外宕内刚”(尚仲贤语)的气势和艺术魄力,所可惜的是这首五言古体诗韵脚略嫌失调板滞(不如运用骚体或者作得更有跌宕)。另外结尾中几句本可作为篇中之眼(格于篇题作律诗体制所以气弱未能崛起),自梁陈以至初唐诗歌中皆很易发见。
附现代文译文:
阳光照射在东面的房檐上,心中空荡荡的思念着家里的织布机。书桌前读腻了缥缃的书卷,想看看那华美的池沼边清秀的修竹。孤独一人愈加觉得心里烦闷,便走上城头去看那无边的田野。远处的山峦半隐在云雾中,岩风在山谷中呼啸着。看到的是淡淡的雾气袅袅飘散,看到的是森森寒木。落霞偶尔从云缝中露出,又时隐时现;波浪时起时伏,滚滚东流。站在这里眺望远处的风景,本想提笔作首短歌,但是这情景只是徒然让我心情烦乱。虽然可以裁剪短歌,但是这情景并不是薄雾轻纱那样美好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