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 庄昶
契合乾坤大,逢君胜白头。
江山如会意,天道此停舟。
久大贤人业,稀疏软布裘。
千峰不可见,明月在高楼。
这首诗描写友人回南海时的惜别深情,寓寄了不凡的意境与丰富的哲理。大诗人杜工部、刘随州与作者的李德孚、林缉熙好友都于人生迟暮之嗟中得到相互安慰。对天命之无可奈何的慨叹中,不无余音绕梁。
首句发端提“契合”,次句即陡立“逢君胜白头”。“契合”为全诗关键。赠别诗常以“与君契阔,执鞭垂车”之意起兴,来抒发不舍之情;然这诗情由“契合”开端,不言事而即见人之深情。老朋友头发白了,交情却是深厚的。“胜白头”来寓示人生的晚秋,是可贵得很的。由此带出了下面两句:这是描绘明月下的送别场景,此情此景正如宋人柳永词所谓“一帆风送残阳去”那样情景交融。第三句是全诗承转的关键,“江山如会意”,仍用比兴手法。表面上是写两座悬空的山峰“相对峙而千出状”;透过比意,还可以理解为这朋友之间的友情和两情依依的情景,恰似江山的相映成趣。“天道此停舟”即“天道好还”之意。人世间事皆为天道运转轮回所支配,天道循环,报应不爽。在宇宙中时光的流转不会停止,只有友谊的情感犹如天空明净,似此情此景可为之驻留。此处的“停舟”两字意味深长,既有前述山如舟之景,也有送客之意似此舟之行进缓慢之暗示。总之是停、是留、是悠然神对之意。
诗人接着以“久大贤人业”来概括友人的品行和节操,认为友人的品行高尚,可以流传千古。而友人的事业也正如贤人所从事的事业一样伟大崇高。这岂是庸碌之辈所能做到的呢?这是对友人的高度评价。然而这评价又是那么亲切自然,不事造作,就象自已的心里话一样。最后两句笔锋一转,面对友人离别时的凄清冷落的场面,不禁要发出一声长叹:贤能之人所遭受的艰难险阻太多了!“稀疏软布裘”形象地描绘了送客时的凄清寂寞的场面:知己相逢能聚首时是难得的,而当彼此分别之后,即使面对着软布裘,也觉得稀疏了。“千峰不可见,明月在高楼。”则表达了诗人对友人的祝愿和惜别之情:千峰之上高耸云霄,友人你登上高楼,只见一轮明月在天际发出耀眼的光芒。希望你精神焕发、步步高升!这一结语既悠扬蕴藉又深邃感人!
本诗的艺术表现特色主要有两点:一是善于借景抒情、寓景于情。“久大贤人业”、“ 逢君胜白头”、“ 江山如会意”、“ 天道此停舟”等等诗句皆是景语也是情语,这些景语又都化成了浓浓的深情。二是善于运用比喻、象征、比兴手法把抽象无形的哲理表现得具体形象而有形有感。“契合乾坤大”、“江山如会意”等句即是如此。因此这首诗堪称是一首情景交融、景理兼备的好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