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孔平仲
秋水浮阶溜决渠,啼猿僻在楚山隅。
白沙翠竹江村暮,斗酒新诗终日疏。
男儿生不成名身已老,但话夙昔伤怀抱。
客至从嗔不出迎,逢迎少壮非吾道。
这是孔平仲在朋友外出、村人中无一可以谈话,虽然并非是要向村人做什事,可独守一居的感觉就完全是一出哀景的感觉了,景色真是读不胜读。“秋水浮阶溜决渠”,渠里秋水通入梯阶,必然人经过低阶之地是看得见的。下面六字很有意境:“啼猿僻在楚山隅”,猿本懂得诗意的,特别是子规这种鸟儿多半都就秋日“啼”,愁山里的稀少枝头多达能如此去领受古人深味却也只能自然感怀而泣下;无伦是多么不解“众芳”,也没有可能不能惊起这些秋意的原动了,却又到了这般人家处处忙碌的时候了。“白沙翠竹江村暮”,写出所在之处和季节时令,当然这是以环境的气氛写出环境的。再翻过来却是这样的景中事:“斗酒新诗终日疏”,今日既不得谈话,也没有新诗的相送,自然是疏懒到了极点。“男儿生不成名身已老”,为什么独不注意白沙翠竹、深溪晚烟呢?这当然也是哀景,是自伤之意。
“客至从嗔不出迎”,这便有些难堪了。所以“逢迎少壮非吾道”,是嗔怪客人来的不是时候,自己没有出来迎接;也嗔怪自己此时已不是少年,所行已不是儒行,所讲已不是道义,完全堕入了山林间疏懒出位的气象了。其实也并不是真正如此的,自己在这里孤独久矣,且又正值诗情豪发的时候了,是有可能找他的友人来话话衷肠的;而且终日沉湎于诗酒的人固然无道义可言,但只有终日不做这种检束而长为自然的心领神会的人岂不可以把以上的想法断言都是成见了吗!在这个自然界夕阳之处怎谈得到山水对话的呢!前之不迎接只是一时疏懒的情绪偶然之所至也。杜甫句曰“镜泊何由开石镜照还延独步”(杜甫:《解闷十二首》)。愿此处真正有此一隅也。
诗的结处就婉转地表达了这一层意思。这便是全诗的诗眼所在。
全诗以景起兴,以情结,中间又杂以议论,既表达了朋友间深厚的情谊,又抒发了诗人内心深沉的孤寂和悲感。此诗以景起兴自然浑成而无痕迹,“语言清丽淡雅而意味深长”(清·陈祥炎评语),读后确实令人有一种低回不已的感觉。全诗情景交融、议论深切、意境深远,是一首优秀的抒情诗。
译文:
秋天的水流经梯阶,水在流淌着,猿猴在僻静的楚山边啼叫着。江村黄昏时分,白沙翠竹,喝着美酒作新诗,我整天都悠闲自得。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在世上成就名业而年岁已老,谈谈往日情怀只会让人更加悲伤。客人来了却怨我不出来迎接,其实逢迎那些趾高气扬的人不是我的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