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刘应时
春光淡心目,乘兴聊跻攀。
颇识造物意,长容我辈閒。
横拖拄杖去,笑折梅花还。
彼哉钟鼎乐,不在山林间。
山行
春光淡荡心目开, 乘兴欲去聊且跻。 造物于我颇相厚, 长任我辈游山去。 拄杖横拖不辞远, 笑折梅花归更早。 钟鼎山林各有趣, 诗人何必反多事。
这是一首写山行情趣的诗,它清新、活泼,表现了作者与造物者共鸣的欣然心境。
首联写作者乘兴而登山的情景。“春光淡”是说春天的阳光淡淡的,那么山也一定是淡淡的,这恰到好处地写出山的特点。此时诗人放眼望去,心胸顿时开朗。“心目开”三字说明诗人看景时心情舒畅,神气清爽。因为登山,所以需要“聊且跻”,意思是说随意而登。其实登山是受“春光淡”吸引的,但游兴是主要的。这两句诗不仅写出了春山的特征和登山者的情绪,而且概括了全诗的主要内容。诗就是这样从“淡”字写到“攀”字,自然、和谐,而显得既自然又连贯。这里一个重要手法就是选词造句。“淡”和“攀”要使二者形成反差而又联系对比。这样才能体现出诗人从自然景物中得到的无限愉悦和满足,这样就构成一个优美生动的意象。好的诗就是在表达美好的意旨情韵时不故弄玄虚而作深刻的推理(虽不完全排除这类说教式的文字)。也就是说这样的语言是把深深的哲理蕴于流动的语言和感情的精美的组织结构中而总带有貌似即兴实则纯熟而别具机智的风格,通篇意明境老在不知不觉中被驾驭了,这样的语言艺术才能给人以感染和启迪。这正是“淡”和“攀”字的妙处。次联写作者对山间自然景色的感受。“颇识”二字是这首诗的主旨所在,它说明作者并非像一些人那样只是为了游山玩水而去登山的,作者还有着更深的认识和感受。“造物于我颇相厚”,也就是说山给了我更多的欢乐,我也更加热爱生活、热爱大自然。“长任我辈游”,进一步表达作者的好心情。“长任”二字,既有这种愉悦感情的表达,也有作者乐观自信的人生态度的流露。由于“颇识造化意”,即深深领悟了大自然的奥秘。那么眼前的山间景物也就入情入理了。而且于是放下肩上随手的拐杖,笑吟吟地折下几枝梅花准备下山了。“拄杖去”“笑折还”下字很俏皮,“去”与“还”又是互文见义。“笑折梅花”反衬自己游兴之高,心情之愉快。“彼哉钟鼎乐,不在山林间”从形式到内含都是前后两联对比手法的体现。“钟鼎乐”是指人世间享乐,这里特指官场上的荣华富贵。“不在”二字是对比而得出的结论。这里既表现了作者对官场的鄙视,也说明作者已看穿了官场的虚无本质而追求自然的人生乐趣了。
这首诗写出了作者对自然和人生的感受,表现了作者的个性特征和人生观。它的价值就在于它给人们提供了一个思考生活、思考自然的契机。同时它那生动的形象、优美的语言、清新的风格也是值得称道的。
这是一首五言古诗,它有五言古诗的特色而没有五言古诗那种滞重感。这是因为它语言清新活泼、不落窠臼的缘故。同时它又有着宋诗善于理趣发挥的特色。这正是宋人的长处所在。这首诗的用韵也有特点。它以平平声递入仄韵(还),平仄转换与平仄相间交错,形成一种纡徐舒缓的调子,正好表现了那种闲适恬静的心情。
综合以上几点来说这首诗体现了宋人的特色而又能摆脱宋人的窠臼。它显示了作者的个性特点同时也表现了作者的艺术才能和艺术风格上的多样化特征。这也是我们应该继承和发扬的东西。
(注)刘应时,字景初号涧泉刘钜孙南丰人著有涧泉小录工诗文此诗载其涧泉集前人评说也不一致有人认为写的是江西奉新的山色亦是一首记游诗可补史籍记载之不足总之它是抒写作者一次山间小游饱含着诗人对自然人生的深沉思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