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 徐渭
两橐行厨过,清醪溢瓦盆。
一行浇郁思,百覆失烦冤。
笋候人家饭,莺天桃杏村。
无由共甥舅,镇日数圜门。
徐渭这首《景文至其舅刘所过圜中》,诗人尽情书写乡间的温暖亲切与“掉头不顾”的城市绝尘。特别是题目的内涵清晰体现了两点信息。其一是写了人物名。将魏景文描述成使唤(橐行)旅店的送行厨传厨役之意(副僧或者仪杖杖首)(五斗,麻雀卵等大量布施),同时“甥舅”表明魏景文和刘所的舅甥关系,即彼此的舅舅。其二是写了地点。“圜中”指寺院,在寺院里送别舅舅,此情此景自然就带有一种出世的味道。
“两橐行厨过,清醪溢瓦盆。”中,“橐”是口袋的意思,古人常用橐装行囊而外出。这句写出了魏景文以囊橐中所有的金钱来资助旅费,匆匆而过。“行厨”是指旅店厨房。此处也隐含了作者那炊间盈器的情景。“清醪”借指美酒,古代清酒只滤出酒汁,因此这里可理解为美酒。“溢瓦盆”三字更可见出诗人畅饮的豪爽,而且古人诗文中常以瓦盆代指酒器。
“一行浇郁思,百覆失烦冤。”两句意思是说:一浇胸中郁闷愁思,百事覆盖而忘却烦恼。这两句一反离别时的伤感悲戚,而以欢悦的笔调表达出诗人的豁达开朗的胸怀。
“笋候人家饭,莺天桃杏村。”两句描绘出诗人家乡的美好和丰饶,表达出诗人的向往之情。这也可以说是对魏景文诗文中“不羡城居胜卜居”的呼应。笋候人家饭说明时当正午,黄梅季节,田野上炊烟袅袅人家正煮饭;莺天桃杏村则一派春意盎然之象。
“无由共甥舅,镇日数圜门。”两句是诗人埋怨魏景文不能和自己一起常住寺院,整天只能在寺院大门之外数步之遥的圆门边翘首而望。这里的“镇日数圜门”,是说两个人各自被拘禁在各自的住处,一天到头,相望于庭;“圜门”是佛寺的大门,《晋书·礼志下》:“至三月三日上兰若大会……每僧尼院别筑圜门以居之。”这一句同时也回应了题目的“至”字,表现了诗人急于与舅舅团聚的心境。
诗写得明快爽朗、富有生气。最后两句表达了诗人的至情之处,不仅使全诗灵动飞扬、生意盎然,而且表现了人物性格。因此而艺术上非常成功。
译文:
他匆匆而过身上行囊里装满了饯行的酒食,清醇的美酒溢出瓦盆外。一席美酒浇灭了胸中的郁结和烦闷,百杯下肚便忘却了世间的纷争和忧怨。笋香传来正午到了农家正在煮饭的时候,莺飞草长正是暮春时节桃杏争春的村庄。真希望能和你一起常住寺院里,可是却不能,只能每天在寺院大门之外,望着你居住的处所而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