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孔武仲
小疾谓可起,斯人今则亡。
溪山迷故国,妻子寄他乡。
馆阁应留像,朝廷为给丧。
荣华虽不满,尚胜贾司仓。
现代文译文:
他得了小病认为可以起来,没想到这个人现在去世了。 溪水山川迷失了故国,妻子儿女只能寄居在异乡。 应将馆阁中的肖像撤去,朝廷也应停发丧葬的费用。 虽然荣华富贵没有得到满足,但尚胜过那些担任运粮的小官。
赏析:
此诗开篇就出语不凡,表达对陈用之早逝的惋惜之情。武仲紧紧抓住人们一般性的心理:生病虽小,但料想此人无大碍,竟死于此,觉得非常突然。如果“小疾”发展为“大疾”,那么预后未必就不好。何况诗人说“谓可起”,则是人还会有康复的可能,既然没有愈脱,自然就不免让人唏嘘。这就透露出一种无奈与凄婉的情调,传达出作者对于逝者生命的夭折所感到的沉痛哀惋。此诗紧紧围绕逝者死因和生平,或以现在时态作为诗的主轴线,或以追述和回忆交错,形成丰富多彩的艺术表现手法,揭示此翁生活面貌,并抒发了真挚的悼念之情。诗人反复使用“迷”、“亡”、“寄”、“应留”、“给丧”等字眼,又着意渲染死亡事件的突然性、悲惨性、哀婉情,十分真切感人。他不仅赞叹陈用之早逝为“溪山失俊望”,而且进一步联系到死者的妻子儿女,“妻子寄他乡”,更是一个凄凉断肠的场景。然而诗人笔锋一转,“荣华虽不满”,此翁一生在追求荣华富贵的道路上虽然并不满足,但毕竟没有像贾似道那样富贵逼人;而今“尚胜贾司仓”,显然是指此翁生前在宦海中屈居于从九卿列的小官(从司仓摄之任),至此,惋惜之中仍带有一些不满之意。“感时花溅泪”的心态蕴含于诗人寥寥几句诗句之中。宋人的诗词中还有一位魏泰(字则之),跟陈用之关系密切。魏泰的生平事迹不见于记载,但他在诗中自称“家鸡野啄各殊好”,说明他也有过春风得意的得意时光。武仲此诗写陈用之的“荣华虽不满”,却也暗示了魏泰自己也有过类似的不如意处境。
此诗虽然只是短短的五言律诗,但表现手法却丰富多彩,可见作者对诗法的融会贯通能力较强;又因为诗中流露出来的感情真挚、悲切、感人肺腑,因此,读来也不会使人感到索然无味。此诗虽然只字未提贾似道与魏泰交往之事,但读来并不妨碍对全诗主旨的理解。从诗中人物看,此翁在当时社会地位也相当卑下,武仲通过这样的挽诗抒发自己内心深处的悲愤之情,也是可以理解的。
此诗以朴实无华的语言表达了作者对陈用之去世的深切哀悼之情。“溪山迷故国”看似话头点题与诗人此时此地伤感怀乡的心情很吻合。“小疾谓可起”表现出孔武仲对陈用之英年早逝的无限惋惜和对诗人遭遇的同情与愤慨之情。“荣华虽不满”暗讽社会中人只有贫贱荣显,没有中间地带行将没落衰亡者也是大有人在的道理。因此这首诗不仅表达了对逝者的怀念之情也表达了对生者的同情和对社会现实的愤慨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