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 蒋士铨
水鸟愁钟鼓。
问如何、猩猩鹦鹉,皆能言语。
燕子颠当谁高下,一样傍人门户。
孤雁把、更筹细数。
蠡蜜蚕丝因何事,转香丸、只有蜣螂许。
蝉吸露、太清苦。
百虫墐户争衔土。
费商量虎威狐假,鹊巢鸠主。
蝴蝶飞飞迷香国,心死那家园墅。
脱毛羽、号寒艰窭,不若蜉蝣衣裳美,海茫茫、精卫思填补。
一声鹤、渺然去。
赏析:清代诗人蒋士铨这首《贺新郎五十八首其四十四》,诗意在于感叹时局的艰难,身世的感慨。起笔的“水鸟愁钟鼓”,实际上是喻指以如群“蜂蝇之止,犹或自媒”、“数语字面俨然唐代伽斯芬高扬送饭小太宗之说”。同晚唐末世唐僖宗与臣下间的困厄无告:“蜂蝇堕地,犹自簸荡”(《北梦琐言》)对比无情的自己竟然受到这些不晓事体的动物可鄙、可怜。“燕子”、“孤雁”则比喻大明社群,暗中抨刺“干戈既吞食远臣”(燕颔之志)“塞下久屯师旅”以寡击众坐受创击的大明疆场和久乱不已于清侧媚上的朝廷上下;“玳瑁蚕”“吮蜜谁窥”,“翻香彩球转婢作奴”、“视香象”“大灵鼠为贼名,羶如荤其毒肠,秽如荤其衣裳”。以香蚁比清廷权奸,以蜣螂比自己,自己甘愿作清廷权奸的奴隶,以填补清廷权奸所造成的巨大破坏。作者一生坎坷,为世所弃,正是如蜣螂者。下阕“蝉吸露、太清苦”则是对自己一生的写照。“百虫衔土”补笔“虫之属”,实是社会上各种人。“虎威狐假”,借其名其声色。再写一些狐假虎威的丑行,“鸠主雀依”对比之下“勇与侠同归焉”。正是一个傀儡世界。“蝴蝶”是封建社会中的必然产物。亡国奴,君主淫虐无耻奴才亦蝴蝶;红颜白发夫妻遭际“骨化灰销总不成,偏生彼此作幽明”,正是一种游魂;游魂皆出于香国。结尾以精卫填海一典寄寓悲剧精神;“不若蜉蝣而翱翔”,“此之谓大知也”。“百虫飞号,悲鸣而卒”,正是一种浩叹。现代译文:水鸟听到钟鼓声而忧愁。询问为什么猩猩、鹦鹉都能说话。燕子像颠当一样高傲,孤雁细数更筹。为什么像蠡、蜜、蚕一样的事情会发生呢?只有蜣螂那样微不足道的东西在转香丸。蝉吸食露水,太清苦了。百虫争着衔土,商量不如像虎威狐那样假威势假聪明;雀呀鸠呀没有什么作为。蝴蝶翩翩飞舞迷失在芳香的国度,内心绝望地流浪哪里是我的家园。脱落了羽毛、饥饿寒冷的飞鸟虽然繁多但是究竟又能怎么样呢?它们的啼鸣不像蜉蝣轻舞双双。海洋茫茫,精卫想要弥补亡国的巨大悲痛但仅是一种心愿罢了!“呜的一声,诗人远去了”。